现在看来似乎显得还不够大胆,虽然蒙德福特究竟在塞浦路斯能够给理查带来多大麻烦还不知道,不过腓力已经能够想象,那两位君主相遇时会是什么样子。
“女人真是上帝为男人创造的最可怕的东西。”腓力暗暗叹息着,即便是早有猜测,他也没有想到那位皇帝居然真的会为了阿赛琳冒险穿过科尼亚人的土地,这让腓力不由又在心里暗暗揣摩,为了这次未免过于突然的旅行,罗马皇帝与科尼亚苏丹之间,究竟都做了什么样的交易。
不过就在腓力为这个猜想不免牵肠挂肚时,一位他早已期盼的使者来到了佩德拉城堡。
令腓力略微感到意外的是,埃及苏丹的使者并不是一位他想象中萨拉森骑士,而是一位看上去十分沉稳,有着颇为浓重的学者气质的萨拉森文官。
当知道这个人是萨拉丁身边的秘书时,腓力不由饶有兴趣的和这个人交谈了起来。
伊本.萨伊赫不得不承认这位法兰克国王有着一种奇特的魅力,让萨伊赫感到尤其意外的是,这位来自欧洲的君主,显然对东方并不陌生,或者说至少是有着比其他很多法兰克人更深的了解。
这让伊本.萨伊赫不由警惕起来,他还没有忘记那位有着异教徒圣子之称的罗马皇帝同样对自己的民族颇为了解,甚至那位皇帝当初以法兰克人子爵的身份,能够很随意的引用神圣的经书中穆圣源自安拉的教诲。
而就是当时的那位子爵,却给苏丹带来的一个又一个的麻烦。
所以,当听到这位国王很随意的提到了一些萨拉森人的习俗后,不但没有引起伊本.萨伊赫的高兴,相反却换来了他更大的警觉。
“尊敬的苏丹,我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如此明了我们的习俗,这只能说他对东方的注意要比我们认为的多的多,这不能不令我感到担忧,而另一位法兰克国王是什么样子,我却还不知道,不过我想即便英国国王对我们的了解只及这位君主的一半,那么我也要断言,我们已经遇到了比任何时候都要可怕危险的敌人。”
伊本.萨伊赫在给苏丹的信中这样不无担忧的写着,不过这位埃及苏丹的秘书并不知道,就在他在信中揣测理查学识的时候,那位英格兰的国王,正用掺杂着法语,拉丁语和他母亲娘家的某些可能谁也听不懂的家乡俚语,大声咒骂着站在面前的一位爵爷。
“哦,大人您呀,您就这么回来了,就这么让您的领主丢脸,让您自己的家族丢脸的回来了?!”
理查不知道是抱怨还是嘲讽的话让站在他面前的人脸色通红,不过在忍受着这一阵阵的讽刺之后,刚刚要开口说话的爵爷,再次听到了国王的咆哮:“居然就这么简单吗?我看您还是回到海上去吧,也许您只能在那些在水里漂着的东西上才象个骑士,不过那样可真是您的悲哀,因为我实在想象不出,只靠一堆破船能够创造什么样的辉煌荣耀。”
凯斯内斯的脸色霎时变得一片通红,他能够容忍国王因为愤怒而对他个人的讥讽,但是他却无法容忍对他梦想的污蔑。
他脸上激动的神色落在理查眼中,不过这引起了理查更大的怒气,他一步走到卡斯内斯面前,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子低声质问着:“告诉我爵士,您是不是被人打得大败,甚至是被对方仁慈的放了回来的?”
听到国王说到“仁慈”的时候刻意加重口气,凯斯内斯觉得心中的愤懑几乎就要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
“陛下,我的士兵很多都死在那片山坡上,而且之前我们完全可以取得胜利,甚至我相信我已经重创了那个罗马人的将领,但是一切都是意外,我没有想到……”
“哈,您没有想到?”理查打断了凯斯内斯的话,他好像听到了个笑话似的,用好笑的神色转头看着旁边的贵族们,然后他紧紧盯着凯斯内斯“您没有想到?您难道不知道罗马人的军队正和我一样赶向尼科西亚吗。难道不知道罗马人随时都会出现在您的面前,而不只是那个一直和您在整个平原上到处捉迷藏的罗马军团?”
“这是我的疏忽,陛下,”卡斯内斯的声音沉闷,接着他用更加低沉的声调说“可是陛下,我不能容忍任何人侮辱我和我的军队。那些士兵是最好的,就和我遇到的敌人同样是最好的一样,如果这里任何一个人看到他们是如何作战的,我想他们就能够明白我这么说的原因了,所以陛下,我为我的失败感到遗憾,但是却并不感到可耻。”
自从凯斯内斯再次开口之后,理查就一直静静的听着,当看到这位爵士终于说完之后,他微微点着头向旁边的人慢慢的开口:“看来我们这里出了一位诡辩家,不过我想在为您的失败辩解之前,我们应该先去见见那位把你送回来的希腊人。”
说着,理查和凯斯内斯错身而过,向着帐篷外走去。
在理查王帐对面的空地上,一大群乱哄哄的十字军围成一圈,他们时不时的发出好奇的声音,当国王到来时,他们不由向两边让去,露出了在空地中间站立着的一小队罗马军人。
罗马人特有的异常耀眼的红色披风,在风中不住飘扬起来的火红色的头盔盔翎,和那身看上去就让十字军士兵,甚至是贵族们也感到嫉妒的精致铠甲,这一切都让这些罗马人看上去是那么与众不同。
而且他们的态度中也充满了傲慢的,他们只是簇拥着一位看上去衣着更加华丽的罗马军官静静的站在那里,除了这个罗马军人身后矗立的旗帜发出呼啦啦的响声,这队罗马军队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你们当中谁会说法语?”理查低沉的问着,当他看到那个盔甲华丽,或者说是有些过于华丽的军官向他微微点头鞠躬时,他看着这个年轻人淡淡的问“告诉我你是谁。”
“尊敬的陛下,罗马帝国与保加利亚王国的皇帝,埃德萨与考雷托尔伯爵,塞浦路斯伯爵国的保护者,贡布雷皇帝陛下的宫廷总督和近卫军统帅阿历克斯,愿意为您效劳。”
听着那一连串称号的理查脸色不由得一直阴沉下去,当他听到“塞浦路斯伯爵国保护者”的这个名称时,他终于无法忍耐的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哼声。
“你的皇帝看来很快为自己寻找一个好名声,不过他怎么能证明自己是这个岛的保护者,在我看来这个称号丝毫没有任何意义。”理查向阿历克斯质问着。
“我的主人已经得到了塞浦路斯佐薇女伯爵的效忠,”说到这里的阿历克斯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到了这时他才尽量让自己内心中那一丝紧张平静下来,面对这位名冠欧洲的君主,阿历克斯不能不承认有着一种难言的重压“女伯爵已经在要求获得罗马保护的文件上加盖了纹章印鉴,这就证明我的主人完全拥有对塞浦路斯的保护权。”
“哼,那个女伯爵的纹章印鉴,那么说总督,你的皇帝自认自己是塞浦路斯的领主了?”理查看着阿历克斯年轻的脸不住的打量着,他听说过那个罗马皇帝是个年轻人,不过看到眼前这个同样年轻的总督他就不禁在心中暗暗揣摩,那个贡布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我想你的主人已经忘记了,尼科西亚的贵族已经否决了那个女人继承塞浦路斯的合法地位,她是个私生子,这也许对罗马来说并没有什么,但是对法兰克人来说,这是不被允许的,而她的父亲,是受过法兰西国王封赐的伯爵。”
理查的声音里透着一阵难以掩饰的得意,他这个时候甚至觉得之前蒙德福特所做的一切并不那么让他讨厌了,虽然最终还是不可避免的,最终要面对罗马人,那么蒙德福特之前的那些暴行,反而成为了帮助他威胁那些塞浦路斯贵族的用力工具。
“国王陛下,难道您并不认同皇帝陛下对塞浦路斯的保护权?”
阿历克斯似乎有些意外的看着脸上露出坚决神色的理查,当他听到理查用毋庸置疑的腔调说出“是的”之后,阿历克斯稍一沉吟,然后向理查鞠躬行礼:
“那么请允许我向您告退陛下,按照皇帝陛下的吩咐,我只能遗憾的向您宣布,我们只有在战场上确定这一切的最终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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