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克托尔坐在光秃秃的沙岭上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沙丘,发出一声声粗重的喘息。
天空中炙热的阳光令人感到一片火辣,虽然罩着条厚实的罩袍,但是赫克托尔还是觉得头顶上有种就要燃烧起来的感觉。
从科尼亚城出来已经很久,之前跟随他的那些随从,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和他一起走上归途。
赫克托尔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天空,在头顶上,白晃晃的太阳好像要把地面上的所有东西完全烤焦,在他旁边不远处,一辆驼车正驮着沉重的行李等着他。
赫克托尔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活着立刻科尼亚,在做出决定偷袭德意志使者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味。
而且在那一夜中,也的确有人丧生。
不论是法兰克人还是罗马人,在那一晚都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法兰克人使者的全军覆没和他手下所有随从的死亡,说明了在那个夜晚所发生的可怕事情。
现在他站在戈壁中央,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丘陵,赫克托尔觉得自己的确是太幸运了。
与克尼亚人之间协议的签订,让他相信眼前的危机的确已经过去,不过让他不安的是,来自罗马北方和君士坦丁堡的消息,让他始终没有办法放下心来。
对于玛蒂娜是否能在君士坦丁堡完成伦格的那些设想,赫克托尔没有把握。
虽然玛蒂娜拥有着罗马皇后的地位和权威,但是他却对那位年轻皇后能否胜任这样的职责颇为怀疑。
同时,一想到玛蒂娜可能真的会完成这样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他又不禁暗暗为那位年轻皇后的势力暗暗感到不妥。
在白化病人的心目中,他从不认为做为伦格妻子的玛蒂娜应该拥有更大的权力,为了这个他在奇利里亚时甚至不惜与当时还是埃德萨公主的玛蒂娜展开了暗斗。
赫克托尔深深吸了一口夹带着沙土气息的热气,看不到尽头的戈壁让他感到烦躁,不过更加烦躁的,是由那些从罗马的商人带来的消息。
皇帝似乎准备在罗马北方边界上等待德意志的十字军,这让赫克托尔隐约感到意外。
在他心目中,伦格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显出是在尽量避免与任何强敌展开激烈的冲突,为了不轻易与任何人发生可能会导致罗马陷入战争的冲突,伦格甚至不止一次的用亲自冒险的方式尽量让一切变得对自己有利。
可是从最近遇到的一些商人带来的消息看,罗马皇帝显然是要与法兰克人针锋相对,或者说是他想在法兰克人踏入罗马第一步时,就要让那些十字军明白这是在谁的土地上。
伦格这一番常态的举动让赫克托尔感到不解,这让他更加急于立刻赶回罗马,因为隐约的,他觉得皇帝这个时候正需要他。
君士坦丁堡正在发生的一切,让赫克托尔预感到可能会发生一些更加重要的事情,虽然当他得知玛蒂娜雍和让阿莱克修斯成为元老院原来的方法来牵制那些罗马贵族之后,为那个女孩显露出的颇为罕见的手腕感到意外,不过白化病人觉得,在需要的时候,如果自己在君士坦丁堡,那要比一位虽然声望显赫,但是却显然还过于年轻的皇后更加可靠的多。
白化病人从沙地上站起来,走向旁边的驼车。
当他懒懒的坐上城帮时,他看到了从远处的荒野中缓缓升腾起来的疑虑若有若无的轻烟。
他皱起双眉仔细看着那个方向,虽然戈壁显得宽广无垠,但是遇到旅行者的机会却并不少。
因为所有在这种绝境中旅行的人都知道要谨慎的循着毕经的那些道路,而不能随便乱走,否则就可能会在这样的地方迷失方向,从此永远无法走出这片可怕的土地。
不过也正因为这片土地如此恶劣,旅行者们也就显得更加谨慎。
对于遭遇到的任何来意不明的人,他们都会小心戒备,因为没有人知道,在这样荒凉的地方,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赫克托尔伸手握住了驼车边的长剑,那是他在离开科尼亚城时苏丹命令人给他的,和那柄长剑一起送来的,是一封没有签署任何名字的简单协议。
现在那封协议就缝在赫克托尔衣服的衬里里面,这让他在看到那缕烟尘之后,不过伸手微微抚摸了一下自己破烂的外袍,因为那封密信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那是伦格与科尼亚苏丹之间一份永远不可能会公开的协议,而这份协议是否能够遵守,并不取决任何誓言和约束,只有双方各自用行动展示给对方的诚意。
所以这就变得更加重要,赫克托尔知道,如果自己在路上有了任何意外,那么科尼亚苏丹是永远不会承认曾经与罗马之间有这样一份协议的。
这样一来,科尼亚人在边界上的军队就绝对不会调动。赫克托尔知道如果真的那样,那么这对罗马来说将是一次真正的灾难。
远处的烟尘变得越来越近了,白化病人仔细的看了看自己,除了他那颇为独特的外貌,他相信自己还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不过在脸上已经罩上了一层风沙和被厚实的罩袍包裹起来之后,他相信自己就显得普通了很多。
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一个看起来颇为孤独的流浪汉,虽然他自己赶着一辆驼车走在戈壁上颇为令人意外,但是他却有很好的理由。
就在他身后不太远的一处戈壁深处的一片山坳里,有着一个虽然简陋却颇为繁忙的村庄。
就在不久前他曾经跟随一批商队来到了那个村庄,在商队走上另外一条道路之后,他才单独向着罗马旅行。
赫克托尔相信以前也肯定有他这样在村子里和别人分手,然后走向下一个村子的人,所以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出现显得过于引人注意。
赫克托尔心中不住的暗暗叮嘱自己一定要小心,他甚至把长剑藏起,却又把一根看起来并不很结实的木杖放在手边,这样看上去他就更如同一个不会引起旁人注意的商贩。
一阵沉沉的马蹄声从对面看起来颇为低缓的一片坡地下面传来,几个身上同样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骑在马上的人影出现在不远处,当他们看到赫克托尔时,几个人不由自主的拉住缰绳停下步伐,在仔细观察了一阵之后,其中一个人带动战马向前几步,来到了赫克托尔面前。
这个把自己包裹得颇为严密的人一边用力拉着显得有些焦躁的战马,一边绕着驼车转了一圈,当他弯腰用手里长剑的剑鞘挑起车帘时,他看到赫克托尔似乎畏惧的微微缩了缩身子。
“科尼亚人的粗布,种的粮食和一些他们腌制的皮子,这是个倒卖私货的罗马人。”
那个人回到自己同伴的身边说,他又回头向着自己身后正在走上坡地的队伍看了看,然后向着同伴略一挥手:“我们继续走,今天要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乔布里。”
那个人的话让赫克托尔不由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听到有人说希腊语,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些人虽然是从另外一条路走来,却和他有着相同的目标。
赫克托尔知道,乔布里是科尼亚和罗马之间边界上一个颇为独特的地方。
在过去很多年,虽然科尼亚人一次次的试图入侵罗马,但是他们在垂涎罗马财富的同时,也同样欣赏着罗马醉人的艺术和高超的文明。
因此,科尼亚人一边不停的寻找着机会,企图重新开始自从在卡尔诺奇以一位苏丹的生命为代价的惨败,而告终的对罗马的侵略之外,他们也不停的吸收着来自罗马的高超文明。
这样乔布里这样的地方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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