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草原上早已经是一片泛着深绿色的情景,在这个即将迎来又一个寒冷冬季的前夕,草原上的动物在焦急的寻找着过冬的粮食,大群大群的驯鹿和令人畏惧的矮野牛在地面上带起巨大的震动,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在整片草原和丘陵上蔓延驰骋着。
即便是最勇敢的人,在这样一片充满野蛮的土地上都不得不遵循着大自然的法则,人们必须学会如何与那些看上去可以摧毁一切阻挡在面前的牛群为伴,同时还要小心的避开不时从草原深处出现的那些残忍的马贼和恐怖的野蛮人的袭击。
这里是东罗马帝国的北方行省,也是罗马位于黑海之滨的唯一一块领土。
渗透着深褐色的土地在脚下散发着诱人的芬芳,对于那些农民来说,这里的土地就如同美丽的姑娘一样让他们为之陶醉。
在很多年前罗马人刚刚来到这片土地上的时候,他们就被这片富饶的景象所诱惑了,他们相信这里是上帝赐予他们的财富,同时也相信自己是这笔巨大财富的合法拥有着。
于是罗马人开始在这片土地上繁衍,他们给这里带来了对于那些野蛮人来说一生也未曾想象过的东西,从锋利的武器到精美的饰品,当地的野蛮人看到的是一个强大而富足的罗马。
而更重要的是,令罗马人为之自豪的是他们给这些依然信奉着堕落的多神教的异教徒带去了耶稣基督的荣光。
这令罗马人为之自傲,他们用俯视和恩赐的眼神看着那些从他们那里得到各种稀奇古怪东西的野蛮人,然后再从他们的手里不费吹灰之力的换取到了大批大批足以让他们一夜暴富的各种珍贵的毛皮,宝石和无法估价的肥沃土地。
北方行省建立起来了,随着迈克尔一世皇帝时代所盛行的北迁,大批的罗马人来到了这片土地上,他们相信自己可以从这片土地上获得财富,同时也坚信自己能把这片土地上的野蛮人从愚昧中带领出来。
这一切看起来很顺利,特别是当公元十世纪早期罗斯大公主动向君士坦丁堡要求为自己的国家引入正教,而不是公教教义时,罗马人的喜悦令当时的梵蒂冈为之嫉妒的发狂。
之后的一切就如同史家们所描绘的那样“令人陶醉而又为之着迷”的时代来临了。
无数罗马人怀揣着希望远赴这片土地,他们相信上帝是照拂他们的,是为他们指引了一条明路的,是眷顾所有信仰主基督的人的。
但是,这样的梦想最终换来的,却并不是一个甜美的回报。
当罗马人面对来自东方的巨大压力时,迅速崛起的罗斯人却已经开始把这些越来越多的罗马人当成了抢夺他们财富的的敌人。
从开始的相互猜忌到诚心膜拜,然后再到足以令罗马人为之胆寒的屠杀和抢掠,罗斯人以一种真正的野蛮方式让罗马人见识到了他们的可怕。
尽管后来的几任罗马皇帝都尽量加强了对北方行省的控制,但是已经逐渐衰落下去的罗马帝国却怎么也无法有效的抵挡那些崛起者的侵略。
一切都让罗马人为之焦虑,而随着形势越来越严峻,罗马人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和一个充满敌意的民族,而不只是一些野蛮的强盗打交道。
之后的发生的一切让罗马陷入了令人尴尬的窘地,每当罗马人向罗斯大公为自己的人民遭受到的袭击提出抗议时,罗斯贵族总是用各种借口敷衍推脱,而后接下来的是更多的骚扰和更加残暴的洗劫。
这种事情一直在不停的发生,而罗马人却因为要面对来自萨拉森人的威胁而不得不忍气吞声。
这种令人沮丧的发展一直这样允许下来,直到在十几年前的黑海之滨,爆发了一场不论是罗马人还是罗斯人都不曾预料到的残酷大战!
狄奥多,这个之前一直不被人看好的“小孩子将军”在上任之初就以出人意料的偷袭为自己的到任确立下了一个颇为醒目的注脚,而随后随着他在黑海边的一座小城里以不足两万兵力一举痛击罗斯人的五万精锐之后,罗马人终于找回了自己那似乎早已经被忘记的尊严,同时也让逾见骄狂的罗斯人见识到了罗马的报复和威严。
但是这一切却毕竟只是巨大浪潮中的一个小小水花,随后发生的一切足以让狄奥多为之头痛,他要面对的将是这片土地上充满敌意的异族人民,而他能够得到的,只是那些从二百多年前就迁徙来的罗马农民后裔的大群农兵。
塞姆制让狄奥多能够最大限度的拥有足够多的兵源,进而能抵抗来自罗斯人的侵袭,这让他从心底里反对正在君士坦丁堡闹的沸沸扬扬的军制革新。
在狄奥多的眼里,那些披着白色学者长袍站在广场上,刻意模仿着古代演说家眼神手势夸夸其谈的政客,要比罗斯人更加可恶,而令这种可恶发展到极限的,则是皇帝做出的对塞姆制变革的决定。
有那么一阵,狄奥多甚至有一种想要逃回北方,然后拒不履行皇帝决定的冲动,但是随着一个对他来说大出意外的事情的发生,和皇帝决定亲临北方行省的决定,他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带着自己的随从,跟随着皇帝的近卫军向着自己的辖区进发。
十月的北方,这个时候已经可以感觉到寒冷的气息,已经穿上厚实衣服的队伍在草原上看起来就如同一群缓慢而野牛般慢吞吞的走着。
从君士坦丁堡通向北方行省的道路在这里早已经变成了泥泞的道道沟壑,随着秋季阴雨时节的到来,原本以威严雄峻的姿态走在路上的近卫军,这时也无奈的陷入了与泥泞纠缠不清的地步。
一辆马车缓缓的在队伍中间前进着,不时晃来晃去的车身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声响,不过虽然道路崎岖泥泞,但是经过了紧固的马车却还算是安稳的跟随着队伍一路向前。
“埃洛帕西娅不太会骑马。”狄奥多向身边的阿历克斯低声解释着,虽然对于自己的妹妹和皇帝共乘一辆马车并不很在意,但是他却不得不因为这时在君士坦丁堡中越来越激烈的另一个话题而有所顾忌——皇后玛蒂娜就要生产了。
虽然算起来和一个正常的孕妇的生产时间还有着一段日子,但是在这样一个时代,却没有任何人能担保一个女人的生育是顺利和按照时序的,也许一个小小的错误,也许是不经意吃下什么东西的疏忽,都能让女人立刻面临一场人生中的重大危险。
而对于一个初次生育的女人来说,这就如同要和死神迎面错过,稍有意外就会被带入可怕的地狱。
正是这种顾虑让狄奥多听到皇帝居然要在这个时候远赴北方时不由开始有些不安起来,他相信如何自己没有一个足以让男人为之倾慕的妹妹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而一想到皇后因为当初在索菲亚大教堂中渡过的那些艰难的日子而得到的罗马民众的崇敬,就让这位将军不禁对皇帝做出的决定感到头痛万分。
“皇帝最近的身体不是很好,所以有人照顾他还是很不错的。”阿历克斯似乎也在寻找借口的态度让狄奥多感到稍微有些轻松,但是随着从马车里响起的一阵笑声,罗马将军还是不由稍微有些尴尬的侧过头去,望向远处一望无际的金黄草原。
埃洛帕西娅得意的呵呵笑着,她的手里这时正拿着一张颇为厚实的羊皮纸在上面指指点点着,同时她用一种略带嘲笑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年轻男人,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与这个人的辩论中获得胜利。
埃洛帕西娅一直很奇怪,一位罗马皇帝怎么会知道那些原本不该是他知道的东西。
在她的心目中,皇帝应该除了拥有一副叫做威严的盔甲外,里面几乎应该是空空如也的,而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帝却彻底颠覆了她的这种想法。
对于这位皇帝那出人意料的知识,埃洛帕西娅感到说不出的意外,同时对于他说的那些话,却又有着足以让她充满遐想的启迪。
不过让她有时候感到稍微不适的是,皇帝似乎有时候总是会很奇怪的停顿下来,特别是在一些认为她不会注意的时候,年轻的皇帝会平静的凝视着她,然后陷入一阵默默的凝思之中。
埃洛帕西娅不知道这时的皇帝在想什么,所以她也不会知道,这时的伦格往往是在为她的命运而感叹不已。
做为一位生长在东罗马的贵族女性,埃洛帕西娅是幸运的,不论是东罗马相对宽松的环境还是做为一位拥有着特权,而后还成为了公主的身份,都让她能够毫无顾忌的去探索心目中的那些奥秘;但是她也是不幸的,当伦格想到这样一位聪慧的少女,却因为生长在这样的一个黑暗时代,而最终不得不以孤寂终身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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