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离开王宫的赫克托尔看着象条小狗般被人带走的巴布罗那可怜的样子有些好笑,直到完全看不到那个孩子的身影,他才把帽兜再次戴起转身挤过纷扰的人群向圣山上走去。
沿着圣山崎岖难走的山间街道向上攀去,赫克托尔没有任何犹豫的走向和伦格商量好的见面地点。
直到见到了巨大的花岗岩十字架,白化病人才停下来喘息了一下。对于头顶刺眼阳光给眼睛带来的不适,他不禁有些愤怒的发出一声低哼,不过当看到站在十字架下的伦格时,赫克托尔不禁轻轻吐出一口长气。
“大人,我已经见到女王了,”他低声向正看着石壁上镌刻的一首拉丁短诗的伦格说着“而且我相信不久就会有人来见你了。”
“赫克托尔你知道吗,我发现个很奇怪的事。”伦格掀起帽兜看着自己的掌旗官“虔诚和所谓的地位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有时候一个最卑微的农夫也可以因为虔咏颂出最美好的赞美诗。”说着,他伸出手指在石壁上微微抚摸着“上帝赐予每个人权力,让他或她感受这个世界存在的真谛,这无关地位和血统。”
“我看到过您的那本短诗集,”白化病人低声回答,他和伦格并肩看着那些刻满各种文字语言的石壁“马克西米安认为您写下的那些东西比骑士的长剑还要让人畏惧,因为您在批评的是整个梵蒂冈。”
“哦,我只是个幸运的农兵。”伦格回头看着山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拥挤不堪的苦路上,穿戴破烂的朝圣者正拥挤在一起摩肩接踵的行进着。远远看去,看不到尽头的朝圣大军一直从圣山的道路延伸向耶路撒冷城的各个角落,也延伸向城外
“我的朋友看看他们,这些从遥远的西方来到圣地的虔诚者们,他们的虔诚驱使他们来到这个地方,然后再驱使他们和异教徒战斗。”伦格低头捡起一块石头“在他们的家乡,这些带回圣山石头的人成为了英雄和圣徒,他们把这样的是有当成圣物供奉起来,可是这些石头又有什么意义?”
“大人,圣地代表着我们的信仰,”赫克托尔低声提醒着,他觉得这时候的伦格似乎变得陌生起来,看着这个站在圣山之颠俯视众生的‘上帝宠儿’,他忽然有种这个人似乎随时都会消失般不真实的错觉“我们就是为这个而生的。”
“那撒拉森人呢?”伦格沿着已经十分难走的石壁向着圣山的峰顶上走去,随着他的脚步,圣山终于完全在他的脚下。
眼前的耶路撒冷一览无遗,从近处的圣墓教堂宏伟的建筑到不远处金光闪闪的圣岩清真寺的雄奇穹顶,或者是偶尔还能看到的那些代表着更古老时代的石墙残壁,不同风格却交相辉映的奇迹在这个地方看起来充满了令人不可思议的和谐之美。
“看哪赫克托尔,这就是耶路撒冷。属于法兰克人的耶路撒冷,属于撒拉森人的耶路撒冷,属于犹太人的耶路撒冷。”伦格高声对站在身后也被这迷人景致吸引的手下说着“当然,也是属于我们的耶路撒冷!”
………………
夜色逐渐笼罩了圣山,头顶璀璨的星星闪动着迷离的光芒,伦格坐在峰顶认真的看着如嵌满无数宝石的夜空,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悠闲的看过星星了。而且他知道以后这种机会也将越来越少。
一阵轻微的声响从远处传来,伦格没有回头,直到脚步声在身后停下,他才慢慢的站起来转过身。
看着克利福特冷冷的面容,伦格用一个淡然的微笑表示了对他到来的迎接。
“我想说,用这种小伎俩并不符合你的身份,子爵。”克利福特不耐烦的盯视着伦格“难道你想把自己装扮成个大难之后凯旋而归的英雄吗?”
“不,我只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在圣地危难时有所作用的人,”伦格脸上的淡笑没有消去,他伸手请传令官坐下,然后侧身看着山下“我相信耶路撒冷将有一场劫难,其实你也知道,这一切在盖伊冒然走出城墙时就已经注定了。”
“我会成为国王,”克利福特决定摊牌,他的声音里透出炙热的欲望,眼睛死死盯着伦格的脸“盖伊这次不论是不是有幸活下来他都完了,而我可以让西比拉和他离婚,这只要教皇的一纸判决就可以,然后我会成为西比拉的丈夫和国王。帮助我你会得到应有的报酬,甚至得到的比你想的要多的多。”
“你怎么知道萨拉丁不会进攻圣地呢,那时候你用什么抵抗?”伦格看着已经因为权力欲望眼睛通红的克利福特。
“因为安条克的波希蒙德已经答应我,”克利福特觉得该是彻底露出自己实力的时候了,而且他也觉得被这个贡布雷如此牵制颇为被动“他会在萨拉丁和盖伊决战之后向萨拉丁出兵,这就意味着萨拉丁的后路将被堵死,他要不想两面受敌只能退回大马士革去。而我成为国王之后会和他签订一份条约,一切又都和以前一样了。”
“那么你又能给波希蒙德什么呢?”伦格好笑的看着克利福特,他这时觉得这个人很可怜。
“我答应他将来成为博特纳姆的伯爵,“克利福特眼中闪过一丝凛冽”我想雷蒙德父子以后也用不上那个爵号了。”
说着,他的眼中又闪动起一团炙热:“而你子爵,只要你用你巨大的声望帮助我取得王位,我不但会正式承认你埃德萨伯爵的地位,你还可以成为王国的掌玺大臣。而且我会以国王的名义写信请教皇承认你的骑士团。救赎骑士团将与圣殿和医院一样成为被人尊重的伟大骑士团,甚至如果可能,我可以帮助你让它成为圣地唯一的骑士团!”
克利福特激动的说着,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头戴王冠坐在宝座上的样子。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嘴唇因为干渴不住抿动,看上去就如同一条搁浅的鱼。
始终沉默的看着这个人的伦格然后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然后他微微一笑说了句让克利福特莫名其妙的话:
“我想现在应该已经算是七月五日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