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柄。
“对,拔出剑来……”赫克托尔在心里不住的小声催促着,他的嘴角随着老贵族的手微微颤动,当看到那只手终于松开五指后,他不由在心里对这个人一阵失望。
“我是说如果不止是埃德萨,而且还有圣地都可以得到拯救,你们还会反对我吗?”伦格转身看着老贵族的眼睛,他的压低声调,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亨洛尔男爵,我知道做为约瑟林的旁系您的家族是埃德萨最古老的家族之一,甚至这可以追溯到洛林公爵时代。如果能得到您的支持,我想未来的埃德萨继承人,也可能就会在您的家族里产生。”
“你说什么?”亨洛尔男爵不可置信的问着,他脸上的表情不住变换,尽管想尽量克制可却还是因为过于激动变得口吃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大人?”
听着忽然改变的称呼,伦格心里不由一阵鄙夷。他知道这些人反对自己的真正原因与其说是对耶路撒冷的忠诚不如说是嫉妒。甚至他有种感觉,即使是盖伊或是雷纳德选择的人,也不会得到他们真正的认可。
这些贵族已经彻底把埃德萨看成了他们自己的埃德萨,而这则完全是因为约瑟林那软弱无能却又奢望复国的糟糕举动造成的。
他总是认那些贵族予取予求,以至在他们眼中他就和一个为他们保管金银财宝的管家一样,而一个外人的到来显然让这些人觉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犯。
“我依然记得埃德萨领主和耶路撒冷王室之间的牵挂,这也是为什么历任国王不愿意帮助埃德萨复国的原因。”伦格在亨洛尔耳边小声说,然后他后退几步转身看着那些贵族“你们,你们当中很多人都明白为什么埃德萨得不到帮助,王室是不可能希望看到一个同样拥有耶路撒冷继承权的伯爵领地复国而且强大起来的。,请不要忘记做为耶路撒冷王室的旁系,埃德萨伯爵同样拥有继承王位的权力!”
“上帝!”“他要干什么!”
贵族们慌乱的议论声立刻响彻整个宫殿,他们不住的相互询问,可是总别人眼中看到答案却让他们在畏惧中掺杂着阵阵悸动。
“各位你们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就如同当初的埃德萨伯爵鲍德温在继承了耶路撒冷王位的同时出现了约瑟林伯爵家族一样,现在的埃德萨伯爵做为耶路撒冷的旁系也依然拥有继承王室的权力,所以我要在这里提醒你们支持我对你们意味着什么。”
“你疯了吗?”亨洛尔低声的急促喝止着,可随即他又立刻低头道歉“请原谅大人,不过我实在无法想象你居然会在这种时候提出对耶路撒冷王权的申述。”
“男爵,难道还有比一个农兵站在你面前宣布即将成为埃德萨伯爵更大的奇迹吗?”
伦格透着讥讽的口气让亨洛尔脸上一阵发热,不过这时他已经没有闲暇再去想那些,随着伦格突然提出的关于埃德萨王权的问题,那些贵族这时已经开始变得彷徨起来。
就在这时,阿历克斯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正殿门口,不过他的身后却突然多出了几个身披甲胄的骑兵,随着他脚步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响声,贵族们的注意一下都集中在了这个平时并不显眼的传令兵身上。
“大人,克里福特的军队已经快到城外了,”阿历克斯低头行礼,他觉得自己从没像今天这样显得意气风发“我们的骑士团已经做好准备,大人,救赎骑士团在等待您的命令!”
“现在是选择的时候了,”伦格看向那些贵族“如果支持我,我将以埃德萨伯爵的身份和你们一起战斗,你们将得到的不只是埃德萨应有的荣誉和财富,我会和你们一起为了埃德萨而战。你们可以想象任何其他人成为埃德萨伯爵后会是什么样子。考雷托尔不过将做为一个陪嫁,而埃德萨的复兴也不过是个梦想,因为不论是耶路撒冷还是博特纳姆,他们都只会关心自己的王室和领地。而我的骑士团可以会为了埃德萨而战!”
“可是大人你又怎么能保证不会只把考雷托尔当成份嫁妆呢?”亨洛尔觉得自己的喉咙一阵发干,听着外面逐渐急促的号角声,他和那些贵族都不由躁动起来,他们知道那越来越紧急的号角意味着外面的军队也已经越来越近,一个决定整个埃德萨或者说是他们这些人命运的时刻已经迫近了“我们需要一个能够保证的誓言,埃德萨听到的许诺太多了,可是却没有人为我们做任何事,你必须在上帝面前发誓!”
“我会发誓的,”伦格终于暗暗吐出了一口气,他知道亨洛尔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在强大的明显要吞并考雷托尔和破灭掉埃德萨复国最后希望的敌人面前,这些贵族最终选择了对他的妥协。或者说他们用选择他来对抗更糟糕的选择“我会实现我对你们的许诺,埃德萨的未来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请你们记住大人们,只有埃德萨人自己才能实现复国,任何人都不可能帮助你们完成这个梦想。而我,将是你们的伯爵!”
………………
克里福特看着远处缓慢打开的城门,他神态悠然的催动战马向前走去,在那个早已停在城门下等待的持标手的呼唤声中,他的坐骑慢悠悠的穿过空旷的开阔地来到了城墙下。
望着城头上树立的考雷托尔旗帜旁的红色黑十字旗,克里福特不禁皱起眉头,他觉得那面旗帜似乎是在嘲笑他。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晃过他的心头,随着从城门里出现的一骑战马,克里福特脸上立刻挂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
“我应该说我很不希望这样会面,贡布雷子爵。”传令官的声音十分冰冷,看着伦格,他不禁想起第一次在圣墓教堂见到这个年轻人时的情景。
在那时,这个罗马人给他的感觉是那么迷茫和孤独,就如同一个独自走在旷野里的苦修者,甚至如同一个背负着一切苦难的殉道人。
但是现在,看着骑在比赛弗勒斯背上,身披精致链甲的这位骑士,克里福特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初的错误。
“传令官如果您能现在离开,我想一切都还可以挽回。”伦格看着脸色深沉的克里福特,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那么忠心的追随盖伊,不过更令他奇怪的,是这个人随后说出的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话:
“子爵,如果可能我不希望和你打仗,或者说这也是陛下自己的意思。”
“哦?”
伦格明显有些诧异的表情让克里福特不禁泛起一阵得意,他先是抬头望了一眼那面让他不舒服的旗帜,然后才继续说:“子爵,你从萨拉丁那里来,你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的实力,即使正如很多人说的那样我们完全可以对抗萨拉丁,但是基督徒之间的战争也是个最可耻的行为。”
当克里福特说到可耻的时候,他口气里露出的强烈讥讽听的伦格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这个人是在暗示不久前骑士团与雷纳德之间的战斗。
“所以在国王派我来的时候,雷蒙伯爵也赋予了我新的使命。”传令官的声调忽然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你应该知道如果国王出征,耶路撒冷将会很空虚,可现在看来这是必然会出现的局面。”克里福特的声调变得奇怪起来,在沉默的望着伦格好一阵后他低声说到:“雷蒙伯爵在我离开耶路撒冷之后觐见了国王,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让盖伊改变的主意,但是就在不久前我刚刚得到了国王的新命令。”
一口气说完的克里福特深深的喘了口气,他向始终沉默倾听的伦格抬手微微行礼:“子爵大人,我一直认为你创造的那些奇迹已经很令人惊讶了。可我错了,你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我从没想过你会有一天成为这样的一个人物。和你相比盖伊国王的权力获得的实在太容易了,所以他并不知道该如何珍惜这个权力。”
听到克里福特如此肆无忌惮的评论盖伊,伦格在略显意外之后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他一直奇怪的关于这个人的忠诚疑问这时似乎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了。
“那么传令官你认为谁才会珍惜这个权力呢?”
“我相信肯定会有人的,不过现在我要做的是向你传达国王对你的善意,”克里福特避开这个话题,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盖伊国王认为,如果你肯用送交人质的方式让他放心,他会考虑不对考雷托尔和你的骑士团予以应有的惩罚。”
“人质?”伦格的心头忽的一跳“那么国王认为谁比较适合这个身份呢?”
克里福特微微一笑,开口说出了一句让伦格目瞪口呆的话:
“很简单子爵,你的父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