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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床前,看着布卡花猫一般的小脸,轻轻伸手摩挲着她泛青的脸颊,心里升起一抹柔软的情绪。
这个女人,是他的。
以前从没想过要娶她,纠结成那样,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其实作了决定,似乎变得又不那么难了。在车子翻滚的刹那,他害怕得差点窒息,怕她就这么没了。
那一刻,他承认,天塌地陷,比他想象的更惨烈,更恐怖。也是那一刻,更加坚定想要娶她的决心。
他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薄软的唇角微扬。
护士进进出出,给布卡打点滴,量体温,态度超好。
布卡本来在装睡,折腾一会儿后,眼睛闭着闭着,没多久就真的睡过去了。这一觉醒来,已是半夜。
她睁开眼,灯光幽暗,静夜安宁。贺兰锦砚斜靠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俊颜微凝,眉头轻拧。
仿佛是一种感应,她并没发出声响,他竟然惊醒。
四目,相对。长长久久对视,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情绪。似乎是这一刻才意识到,好险,差点就阴阳两隔。
那么快的速度出了车祸,能如此安然无恙的人,简直凤毛麟角。
布卡在那一瞬间,又赶紧抽疯地闭了眼睛,缩成一小团,装作好像没有醒过的样子。
贺兰锦砚已经很习惯她的抽疯,眸底渐渐升起笑意:“小兔子醒了?饿没有?”
布卡的鼻子莫名酸酸的,说不出个原因来。好半响,才低低地答:“饿了。”却是很快又摇摇头:“没饿。”
贺兰锦砚哑然失笑:“兔子,你被撞傻了?饿没饿都搞不清楚?”
布卡是真饿了,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怎能不饿?但她不想折腾,不想被他眸底的温暖笑意融化。
这种格局,是不对的。她只是一枚棋子,承受不起太多记忆。她很茫然,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
就算他真的带她回家,就算他真的要跟她结婚,又能说明什么呢?
爱吗?太奢侈了。
她头几天不也还出入过叶家?难道就说明叶家是真心接纳她?
心头竟是隐隐知道了,贺兰锦砚想要跟她结婚的真实目的。是了,只是随便一说,他次日就用“结婚”去帮她辞职。这和叶初航散播传言,说她会嫁进叶家又有什么区别?
她早就断定,那些传言正是叶初航自己散播的。之如此刻,贺兰锦砚把这事儿也搞得满天飞一个样。
倏然心冷,冷至极点,甚至身体的每个骨节都冻得有点疼。她狠狠闭了眼睛,硬着心肠淡淡开口:“你回家去睡吧,我不需要人照顾了。”
贺兰锦砚揉揉她的脑袋,站起来,在床头柜上把保温桶打开,边把粥盛出来边随意聊着天:“这是辛姐特地给你熬的。她说你喜欢吃得清淡……”
布卡没搭话,心里纠结得很,肚子咕咕叫。她想,人是铁,饭是钢,再生气别跟饭生气撒。这么想着,也就不矫情了,赶紧坐起来。动一下,全身就疼得咧嘴,哀哀叫唤得直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