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窝在副驾驶的座椅里,仿佛为了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其余的事已经不重要了。
“那只是个误会。”厉仲擎淡淡道。他似乎有些心情烦躁,白希修长的手指摸出一根烟来,却在打火机点火前动作顿下来,迟疑着问,“阿凉,你是不是很怪我?”
她微笑,头转向窗外,“没有,我为什么要怪你。你只是不爱我而已,又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有一件事我很想要拜托你。”
“能不要像刚刚在急诊室里那样抱紧我,在我的心碎了一地后突然递给我一瓶胶水粘合起来。我害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接,因为我害怕下一次又会被无情的打碎掉。”
厉仲擎的心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拧了下般,他沉下眸子久久的没有说话,只是指间的烟吸的越发的凶。
“虽然手机被没收了,但厉伯伯接受媒体访问的报道我看了。幸好每家每户都有电视,不至于让我和外界彻底切断了通讯。”
“你无需在乎别人的观点。”
“我知道你不是因为学历低而不爱我,也没有因为我的工作环境而看低我,但是厉伯伯说的没错,你们厉家的男人个个优秀,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最优秀的女人。”
平时越挫越勇的小女人今天张口闭口就是这种丧气话,听多了也不知道怎么了,让他不禁鬼使神差的道了句,“所以你是要放弃了么?”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特别希望我放弃吧?你那么怕吵的一个人,我肯定缠你缠的特别烦。”
他开着车,紧抿着薄唇眸色清冷的道,“值不值得,优不优秀只有我们说了算,其他任何人说的都不作数。”
……
沈良欢心里默默的想:是啊,如果遇到的女人是他所喜欢的,就像二爷对小贝那样,再大的障碍也会牵着彼此的手跨越过去。而如果是不喜欢的,哪怕再优秀再漂亮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厉致远的报道她从头到尾都看过了。其实她是有些难过的。
只不过她难过的并不是他说的直白而不屑的话。
而是正因为她了解厉仲擎,知道他不是一个能够为‘门当户对’所动的人,所以不管他最后选择的对象到底有没有背景,有没有能力旗鼓相当的帮衬他,都不会是她。
“你这几天在外应该过的很辛苦吧,等会我们去福寿堂吃点东西吧。”
她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轻声的‘恩’了一声。
江城这么多家饭店,她最喜欢吃福寿堂的菜,高兴的时候喜欢吃,不高兴的时候也喜欢。合乎胃口的美味总能让人心情变好。尤其是那里的甜食,甜而不腻的总能让人吃的开心又满足。
突然间就很想认识一下福寿堂的老板,请他把这家总能让她开心的店一直开下去。
***
适逢周末,福寿堂吃饭的人很多,生意火爆的门外已经没了停车位,他们只好把车子停在斜对面不远处的停车场。
先下车的沈良欢戴着墨镜心不在焉的在前面走着,也不知道是近期在乡下不习惯没睡好还是摔的这一下让她受惊不小,在过马路时她竟会浑浑噩噩的把黄灯看成了绿灯!
就在她迈开腿的准备穿过人行道时,黄灯已经切换到了红灯,正当一辆车从不远处丝毫没打算减速的呼啸驶来时,沈良欢直觉得自己被人从后蓦地一拽!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辆车是贴着她脚尖擦过的!
在她一个激灵的回过神来后,才后知后觉自己身后那个坚实的怀抱。
刚刚关键时候正是他在后面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就像在急诊室里那样,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他早已这么做过千百次。
“是要打算这么冒冒失失,总能令人担心的这么一辈子么?”
他的声音就像忽而坠入夜幕的星辰,带着冰凉的清爽感的贴附上她的后颈。而那双从后箍着她的手,似乎没有半点想要放开的意思。
他一向低调,可现在却如此不低调的在她回过神来想要转身时,他却越发紧的收拢双臂,像是丝毫不顾及周边的车水马龙,“如果我说,我很想维持这种姿势,一直这样……”
她身体微微僵住,竟一时像大脑当机般理解不上来他说的话的意思!却在大脑一片空白时,他胸腔一下下,强有力的心跳就像擂鼓般让她耳膜有短暂的耳鸣。
却依旧听得清楚他接下来,嗓音低沉到极致的那句——
“你从来,就没有配不上过。”
***
他们点了一桌子的饭菜,可是沈良欢的精力却分明就不在饭菜上,而是在坐在对面的厉仲擎身上!
她不断的问他,“厉仲擎你刚刚在大马路上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你接受我了吗?是你也喜欢我吗?是不是代表经过我的不懈努力 ,我可以享有优先录取权了?”
“你刚刚说是我没有配不上是说的我们两个吗?你是意思是说其实我是配得上你的,我可以配你吗?”
“我说了你不要给我怀抱,我不明白这是不是一种希望的暗示,可是我说了你却还是在一天之内抱了我两次,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你说我总是冒冒失失的让人担心,那你呢?你为我担心了吗?是不是我生病的时候你想要过去看我,但碍于我的身份怕被媒体拍到或者你刚好有很多工作却没法过来,其实你并不是不想过来?”
“其实你一直都有在关注我,我在被送往医院时你就知道了是不是?我根本没有说过我参加了节目,是在节目中受的伤,你却没问就知道,所以其实你都有在关注我担心我却从来不说是不是?”
她就像突然充满了电似得,整个人仿佛都从刚刚的颓废中脱离出来,一双眼睛亮亮看向他。
厉仲擎无奈,“姑娘,你是十万个为什么么?”
他从未见过一个人会神情变化这么快的,简直变脸就像翻书一样。
也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影响另外一个人的情绪。之前还故作坚强的令人心疼,现在却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让人头疼 。
“你先别笑,先回答我啊!”她急切道。
笑?
他一怔。
他什么时候笑了?竟是情绪牵动间微妙的反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在村子里过了几天吃草的日子,对于‘唯有美食不可辜负’的女人来说,愣是抱着菜单可劲儿的点辣,点肉,点甜点!像是要一次性打算把所有想吃的都给吃回来一样!
在她点餐时厉仲擎一言未发,在她点完后把菜单交给他来点时,厉仲擎则直接交给了服务员,对他说,“菜单上所有辣的菜都去掉。另外份额只上两人份的就好,谢谢。”
沈良欢当时就%¥#*%#%&@¥……*%~
以上省去N百字的脏话在心里掠过!
她就不懂了,这两兄弟怎么都这么喜欢管着她吃东西!不管她跟哪一个出来吃饭都没有‘饮食话语权’!
她现在都好了,她没想吃太多,就想尝个味儿……
吃点辣怎么了??要不要这么苛刻啊一点点都不行?
换做厉三少在她对面,她还能跳起来不服气的辩驳几句,可厉仲擎却只一句话就像弹了弹手指那么简单,却直接把她给弹南墙去了!
他说,“医生就坐在面前都还看不住你,平时你就这么遵医嘱的?”
沈良欢觉得自己瞬间就被‘遵医嘱’这个五指山压到了山下!
在饭菜一一开始上桌时,沈良欢可怜巴巴的晃晃她的右手臂,“我右手受伤了不能吃饭了怎么办?”
他递过湿巾,耐心又好脾气的提醒她,“你手上的是右臂不是右手,不会影响吃饭。”
沈良欢额头顿时滑下三道黑线!
“可是我手臂痛,手一动就会拉扯着疼啊!这样伤口也会被拉开的吧医生?”
“那你想怎么样?”厉仲擎扬眉的故意反问。
就见沈良欢笑米米的把湿巾又给递了回去,“我手残撕不开,你帮我撕开,然后再帮我擦一擦吧?你都说了我作事冒冒失失,粗心大意,肯定擦不好,你是医生嘛,有医生亲手帮病人擦,肯定特别干净的放显微镜底下都看不到细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