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的清晨,笼罩在一片蒙白中。
机关大院陆陆续续有了声响。
胖姐拢好厚围巾,提了菜篮子打开秦家的大门,脸侧一股寒冽之风,她眨了眨眼,连忙扭身,“子琳小姐!”
那长发凌飘的身影双手插在皮夹克口袋,脚步没停。
胖姐以为没听见,回追,“丫头,我们家少爷呢?你俩小年轻一宿不回来,奶奶可担心死了!”
朱门前,脚步轻轻停住。
胖姐愣了下,见姑娘转了身,怎么带着墨镜,一张小脸惨白白的?
胖姐瞧姑娘抿着嘴,好似陌生人一样冰冷,她茫然,“莫不是喝醉了?丫头快进屋热热,我去把老太太唤醒。”
手腕被抓。
胖姐回头,听得姑娘声音很轻,“胖姐,你去买菜。”
“子琳小姐?”
席子琳闪身进门,顺手把门关上,那力度绝不是胖姐能掰开的,“去买菜。”
胖姐明显愣住也吓住,明明戴着墨镜,那股淡漠的威慑力竟叫人动弹不得,静脉被压住,一时浑身木了,胖姐惊恐地看着姑娘,点点头。
席子琳松开手,插回上衣口袋,悄无声息走进客厅,门无声关上。
胖姐拎起篮子走几步,又退回来,她一头雾水隐隐感觉不好,二少爷不见踪影,子琳小姐独自回来的状态很怪,俩小不是好好的去看烟火大会,昨晚老太太还乐天地说不回来挺好,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
可这情况看着,怕不是吵架这么简单……
……**……
席子琳回房间,三分钟收拾好了东西,什么都没要,只有贴身衣物和奶奶妈妈送给她的小物事。
……也不是奶奶和妈妈了。
她扯了扯嘴角,拎起箱子到门边。
脸孔冰冷,扫了眼睡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卧房,曾经幻想在这睡足下半辈子,何其可笑。
门外响起蹒跚的拐杖声。
她眉宇一沉,没有动。
门吱呀一声开了,伴随着老人模糊不清的声音:“子琳丫头?”
她转过身,门开,奶奶穿着绣花棉袄,扣子还没扣好,佝偻着背,目光着急地找她,见了她,放心似的舒口气,却又不安地看她的脸,琢磨着说,“胖姐说我们丫头回来了,奶奶四点多醒来一趟,你还不在,子琳啊……”
席子琳低头,去揽行李箱。
奶奶有些呆滞的视线跟着过去,就看到了那个紫色的20寸小箱子,愣住了,紧跟着踉跄地进来,“子琳,这是干什么呢?”
席子琳心口蓦地一刺。
奶奶挡在行李箱面前,她手指轻松一推,轮子滑了个方向,行李箱出了门了。
老人家转身慢而笨拙,“子琳,你去哪儿大早上的饭也不吃的……”
席子琳长腿跨在门口,垂眸一秒,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被她的手捂得温热,塞到奶奶褶皱的手心里,“秦老太太,给你定制的调养餐普不要断,今天是第十三天,这张纸给胖姐或者秦太,她们会接手给你准备。早餐后的操,您记得就动一动,不记得就算了,给我的围巾不用织了……总之,谢谢您。”
“丫头你叫我什么?”奶奶颤着声儿问,想要拉住她:“胖姐说你回来时脸色不对,穆之惹你生气了?那破孩子呢……”
“我要走了。”
“什么要走,奶奶不明白!”
席子琳抬起手臂,老人的手抓了个空,她拎了行李下楼梯,奶奶追过来,喊她不应,那乌黑的长发下的小脑袋始终不回头。
奶奶眼睛里泪水就出来,“小云,慕天!出来,快出来,我的丫头,你等等奶奶,等等哎哟……”
席子琳闭眼,顿住脚步,箱子往楼下一扔,腮帮子咬紧了回头伸臂,拦住差点要摔的老人,没抬头,语气那么冷,“别跟着我。”
奶奶一愣,低头就看见一张毫无表情的脸,还是俏生生的,却不一样了,陌生人了,这么冰冷的声音,不是她的丫头。
肖云急忙出来追下楼,不清楚状况可是婆婆一直哭,断断续续说的什么她一知半解,恐怕是穆之那混球把姑娘惹了。
“子琳!子琳,子琳……”
急急忙忙,那纤细的身影移动更快,她追不上,院子里肖云被寒气一蛰,拽住行李箱的一端,“子琳!”
席子琳是真的烦了,她连箱子也不要了,双手懒懒而冷肃插进口袋,大步往大门口走。
“站住!子琳!”肖云扯住她的衣袖。
席子琳垂眼,转身看见秦慕天站在肖云身后,花白的眉毛拧得老高,那副威严铁青的模样,和昨晚的男人,面孔重叠。
她的头顶一盆冰渣一样的冷水盖头浇下,冻得她浑身的血液都在哆嗦,不忍的心终于也死水般一动不动。
两根手指,用了点力,却仍旧有她对待长辈的温柔。
肖云的手使不上力气,眼睁睁地从她的衣袖上垂落,听这把冷静清寒的女声,“秦太,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承蒙秦家人的照顾,席子琳感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祝您身体健康,奶奶身体健康。”
“子琳!!”肖云惊慌得语无伦次,眼眶红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妈妈都不叫了,突然地这是去哪里?”
她喊得慌乱,那细高凛凛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大门外。
肖云被丈夫一臂拽住,秦慕天抹一把老脸,“别追了!香港那边席城来电话了。”
“什么?”
秦慕天脸孔青沉凝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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