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依靠的那种感觉。
她思忖了一下,低声开口:“我还行,跟你一道去吧。”
纪遇南点头:“等我几分钟。”
匆匆冲了澡,洗去先前在车上染了的味道和女人的身体香气。
纪遇南出来穿衣,许愿已经收拾好。
两人牵手,又出来公寓,上了那辆宾利。
车在夜里,稳速开行。
……**……
八点四十分抵达许家大宅。
宾利在停车道上缓缓停泊,许愿瞧了眼灯火通明的中式别墅宅院。
从十几岁被许涛赶出家门,之后的每一次回这个气派的大宅子,是许愿一个人。
问许涛要生活费,学校方面有必须许涛出面的事情,逢年过节被妈妈逼着过来吃顿饭。
现在,她身边有一个男人,地位举足轻重的男人,一同回来了。
许愿下车,手腕就被他自然地牵了过去。
纪遇南按门铃,别墅的佣人过来看了眼,匆匆跑回去报告。
不一会儿,许涛竟亲自出来。
拄着拐杖,走的越慢,近了瞧见纪遇南身边的许愿,许涛苍老的眉头那一皱没有掩饰。
许涛在纪家父子面前,一直是低姿态,人和人的身份和地位,有时决定了很多事。
这会儿有些忍不住了,说话态度有些硬:“小纪,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先生,你先开门。”
雕花门外,男人清落平和。
许愿没瞧许涛一眼,目光平视。
许涛板着脸开了门。
纪遇南牵着人走进去,态度有见长辈的三分绅士,另外七分是平静之气,这人的气场在,任何场合,他能握住:“许先生,我们进屋。”
许涛心里冷哼,发作不得,脸色难看的进了屋。
里头王佳听见动静,跟他发了一天火,这会儿看见许愿,心中大火,“老公你怎么谁都放进来?”
沙发里,许艺也跟着起身,眼睛是肿的,神情黯淡,盯着纪遇南,又死死的盯着许愿,手里擦眼泪的纸巾攥碎,心里像万根尖针在刺,瞪了一阵,走向许涛,期期艾艾,委屈到了骨子里:“爸,爸我说你不信,你现在自己看,他们……纪少把我当什么了?还有姐姐,她怎么能这样?抢了纪少现在来家里,是向我示威吗?爸爸,爸,我不活了……”
“行了!”许涛脸上挂不住,低喝,又怕女儿扛不住,压着声音哄:“一边坐着,爸来处理。”
许艺也没再看纪遇南,擦着眼泪楚楚可怜地坐在王佳身边,王佳心疼坏了,抱着女儿,青着脸孔还在瞪许愿。
许涛没让佣人沏茶,冷着嘴脸,“上楼?”
“请稍等片刻。”
许愿侧眸瞧这说话的男人,沉然伫立,五官平静。
她突然地也跟着有底气得多。
等了六分来钟。
大院外面传来车响。
纪遇南略抬眼眸,冲许家佣人绅士有礼:“麻烦请开一下门。”
许愿奇怪看他,他不做声,她跟着佣人去走出大厅,下了台阶眼眸一怔。
开了的雕花大门外,妈妈周雪娟在司机的陪同下,步步而来。
“妈?”
许愿快步走过去。
周雪娟步伐一步一是一步,走在鹅卵石小道上,视线里望着这栋十几年不能回来看一眼的,当初两人把泰仁经营好,许涛答应她为她购下的中式庭院。
一时眼底风起云涌,渐渐变成那恩仇情怨的赤红,变成泪,压在眼底最深处,只有自己尝那咸,那苦,那痛。
“妈,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周雪娟恍惚回神,停住脚步,一下子狠狠攥住了许愿的手,声音压得极其平缓:“愿愿,妈指望着有一天理直气壮回来这里,今天,妈回来了。”
许愿被妈妈抓的发疼,看着妈妈鬓白的眉眼,眼底批命压制的水光。
心脏就跟被人揪了一下一样,妈妈的心情,她知道。
母女俩手指交握紧紧,许愿扶着妈妈上了台阶,一步一步,塌进着本该是她们的家的大门。
纪遇南迎出,卓然清立,薄唇带着一丝微笑,伸来那手:“伯母。”
“纪少爷。”
周雪娟喊女婿一声,这一声,是感谢。
三人一同进屋。
周雪娟抬头挺胸,身穿暗蓝色刺绣旗袍,外面是大衣,四公分的矮跟暗蓝色鞋,仪态端然,依然有大家闺秀出身的骨子里的凌气。
客厅里,许涛一时浑身发僵,手抓紧拐杖。
周雪娟目光扫过那人,抿紧嘴唇,接而目不斜视,在女儿女婿的陪伴下,步步而入。
那沙发上,她半辈子输掉的女人,腾地一声弹起来。
王佳脸上收不住的愕然,看看眼睛怔忪的许涛,一时脸白又青紫,脖子上的青筋都扯了出来,尖声道:“周雪娟你来干嘛?!被赶出去十几年的弃妇,这屋子现在是你能进的?”
许愿刚要发作,手被妈妈用力一握,她扭头,瞧见妈妈露出从容笑意,眼神里极是冷,轻声道:“我来要回本该属于我和愿愿的,所有东西。”
许愿消化着这句话,突然看向妈妈旁边,卓卓而立,沉静似玉不做声的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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