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院里时,枫叶已经趴在云栀肩上睡着了。
将枫叶在床上放好,怜惜的擦了擦他额头上的细汗,给他掖好被子才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夏季的深夜还是有些凉,云栀扯了扯衣袖,看着头顶光辉耀眼的月亮,沉沉吐出口气。
谷欢从后上前给她披上单袍,扶着她的肩有些担忧的望着她。
“小姐,枫叶要作何打算,安阳侯和侯夫人失而复得,看着不像是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我也不知道,不想放枫叶走,我不放心,万一他回去后过得不开心,可是....”
可是那才是枫叶的亲生父母。
云栀脑袋乱成一团浆糊,今夜发生的事太多,此时只觉身心俱疲。
谷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很晚了,小姐先别想了,小心熬坏了身子,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好。”云栀拉着谷欢的手悄悄离开。
身后的房门里,枫叶睁开眼定定看着头顶的幔帐,眼神清明,不像是刚睡醒的模样。
翻了翻身,周身好似还残留着云栀身上水润的气息,温温暖暖的沁人心脾。
亲生父母吗....
枫叶眼里只剩茫然,黑漆漆的眼在黑暗中寻不到焦点。
第二日,云栀和万越卓云淮在一起用早饭时有些心不在焉。
好几次勺子磕到碗边碰撞出不小的声音都没有察觉,愣愣的盯着云淮发呆,可又不像是在看他。
云淮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求助的看了万越卓好几眼,微不可察的往他身旁蹭了蹭。
椅子在地面滑动发出尖刺的声音,云栀被唤回些思绪,抬头时便看到万越卓和云淮都看着自己。
“怎么了?”
见她说话的神情与平常无异,云淮微微松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碗。
“阿姐你还问我们,你今早是怎么了?就和丢了魂似的。”
“是今日的早膳不合胃口?”万越卓关切问道。
云淮下意识低头看着这摆了满满一桌的各色早膳,什么口味的都有,甚至还有京城最出名的小吃。
想他先前起晚时只两个肉包搪塞了事,罕见的沉默下来。
“不是的外祖父,府里的厨娘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那是出什么事了?和外祖父说说,外祖父定会给你解决了。”
云栀看着万越卓精神矍铄的眉眼,眼眶莫名有些酸涩,抿了抿唇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才刚说完,云淮就猛地拍桌站起忿忿不平道:
“岂有此理!安阳侯府怎的这么欺负人,就算是有所怀疑也不能大晚上的一声不吭将人绑了去。
好好与我们商量不就行了?我们又不是那不讲理的人家。”
万越卓沉吟片刻。
“当初他们丧子一事沸沸扬扬的,安阳侯与我算是老友,可因着那事他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听说卧病在床许久,我去探望也被拦在门外,后来就很少再见到他。”
想到安阳侯以前的意气风发,缓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有父母才知道心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