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过来套近乎。
格桑梅朵勉强笑了笑,把目光转向小胡子,她什么都没说,但那种眼神却让小胡子产生了一种当初发誓好好保护卫天一般的责任感。当初的卫天是无辜的,现在的格桑梅朵也是无辜的,当一个懵懂的普通人被迫卷入某个巨大深邃的漩涡中时,如果没有人保护,那么他们可能只有一条悲惨的死路。
小胡子也什么都没有说,然而格桑梅朵仿佛能够看懂他的目光,她又露出了一丝笑,这丝笑容很宽慰。
按照计划中的路线,车子肯定开不进去,只能拉他们走一程,几个人干脆就把车留在了村子里。但是如果这样的话,就会面临一个问题,徒步赶路,一个白天绝对走不到山口,除非连夜走,不过人不是铁打的,小胡子和晋普阿旺这样的体格体力消耗多了也要休息。假如他们在入夜之后找地方露营的话,那么露营的地段,可能和当初地质队出事的地方不会太远。
这个问题让人想起来就心里犯膈应,他们就决定走甲央老人当时追赶地质队所走的捷径,进程快一点,再把赶路的时间朝后拖一拖,尽力避开那个地段。
他们准备好了可能用上的装备,趁着大清早出发了,每个人负担都很重,连格桑梅朵也带了不少东西。其实,甲央老人当年所目睹的事可能只是个例,因为偶尔也有村民出于种种原因跑到山口去,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事。
但正因为这样,才让事情变的更危险复杂,出事的人无一例外的都打听过傩脱次。
沿途中他们非常小心,小胡子和晋普阿旺就不用说了,常年流浪四方的角色,嬉皮笑脸的李能在这个时候也显露出了八面玲珑的本色,嘻嘻哈哈的和其他人说笑,其实每时每刻都在紧密观察一路上的动静。
整整一个白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个月份在内地正是草木繁茂的时候,但这里位于冈底斯的北侧,气候比南侧冷且干燥,只有稀疏的一层地表植被。甲央老人所指出的近路有点复杂,中间走错了一次路,重新绕了回来,耽误了点时间。
当天擦黑的时候,他们估算了一下路程,这个地方,大概就是当年地质队入夜露营的地方,时间过去了三十年了,即便当时出事地点留有什么痕迹,也不可能保存到今天,所以几个人直接从这里穿行过去,停都没停。
其他三个人还好,只是格桑梅朵显然撑不住了,但为了安全,还是得咬着牙继续走,小胡子拿掉了她的东西,三个人轮流背,从傍晚七点多钟一直走到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周围的情况还很正常,他们怕体力透支不好恢复,就决定找地方露营。
“我平时就睡得少,我来守夜吧。”晋普阿旺让他们休息,只要临黎明之前小胡子或者李能替他顶两个小时就可以。
但这个地方让人不踏实,小胡子还是坚持和晋普阿旺一起守着。格桑梅朵累得够呛,很快就睡着了,李能也靠着石头打盹。他们休息的地方是山脚下的一个小窝,小胡子还有晋普阿旺一左一右的坐着,就可以注视周围的情况。
在这种地方守夜是件非常痛苦的事,小胡子静静坐着,无意中就摸到了里面那层衣服上衣口袋里的半包香烟,那还是在冰城的时候从格桑梅朵手里夺走的。他抽出来一支,默默闻着烟味。
等格桑梅朵和李能入睡两个多小时之后,小胡子和晋普阿旺也陷入了完全的沉寂,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像两块守在小石窝外面的石块。但是猛然间,两个人都竖起了耳朵。他们的耳力很强,在山风中分辨出了一丝夹杂在里面的声音。
这种声音很轻微,像是夏夜草丛里面的虫鸣,又像是低低的鸟叫,虽然轻微,但夹杂在呼啸的山风里却如同一根针刺入人的耳朵。
小胡子的定力非常强,但察觉到这种丝丝入耳的声音之后,他的心就像浸泡到了一罐子陈年的烈酒中,带着一种沉沉的醉意。
晋普阿旺无声无息的拉了小胡子一把,使劲在他手上捏了一下,这一下捏的非常重,但是剧烈的疼痛让小胡子清醒了一些。
紧跟着,晋普阿旺一只手堵住小胡子的一只耳朵,又贴着他另只耳朵略带急躁的说:“遇到麻烦了!这是门巴族的里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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