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柄在他身上轻轻一按,一股散发着恶臭的液体就顺着小洞朝外冒。
“救不活了。”和尚摇摇光头。
张猴子的伙计估计平时跟周旭关系比较好,一听和尚的话,就显得很急躁,但也没办法。周旭整个人象发酵过度的面团一样,稍稍一动,身上的黑水就散发着恶臭四处乱冒。
“咱们继续走吧。”和尚很果断的拿起自己的背包。
“把人扔下不管了?”那伙计也是混不吝,除了张猴子,谁的帐也不买。这种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周旭是他的同伴,把自己同伴不顾死活的丢下,很多人都不能接受。
“你要是讲义气,就留下来,等我们先走,然后背着人跟过来。他身上冒出的黑水流到哪儿就烂一大片,你想把自己搭进去,没人拦你。”和尚一转头:“卫大少,跟紧我。”
我拉着雷朵,无奈的拍拍那伙计,什么话也没说。和尚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实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多情的人在这一行里根本混不下去。别说普通人,就算关二爷复生,按他那种性格,两年不到就得被拖累死。
我们走了不远,那伙计就闷不作声的跟过来,气氛顿时沉闷。周围的温度以及心理上的寒冷让我忍不住发抖。不敢想象,如果身边再有一个熟悉的人重蹈周旭的覆辙,我可能真会发疯。
剩下的路虽然还是不太好走,但再也没有遇上什么特殊情况。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在中途遇见了张猴子派来的第三批人,汇合起来又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遥遥望见大队人马。
在河道最险要的地段上,张猴子他们趁着找人的时间,加了一些防护措施。我们到了之后,一个挨一个朝那边爬。雷朵平安的从石壁上攀爬过去,脚还没落地,张猴子就狼嚎一声,泪花直流。
“祖宗!你总算是回来了!”
雷朵一直对张猴子不怎么客气,但惹出这么大的事,归根结底还是因她而起,所以雷朵显得有点气短,就跟做了错事的小孩一样,不服气,也不敢顶嘴。
“祖宗!你要是出点事,我们十几个人只能跳河陪葬。兄弟们都拖家带口,你行行好,给大伙儿一条生路吧。”张猴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数落着,雷朵更不好意思接口。
我们落水的地方跟瀑布离的很近,下不来人,所以张猴子他们直接跑到深渊上的过道尽头,把人一个个放下来做营救工作,十几个人全聚在一起。我们平安归来,大家就忙着撤退。反正在这地方做点事全他娘的跟极限运动一样,上下二十来米的高度,人吊在绳子上玩空当接龙,刺激。
从深渊回到过道之上,我一眼就看见了那扇曾经在照片里见过的门。
将近四米高的门,静静矗立在过道的尽头,上面那只清晰的掌印就象一块磁铁,牢牢吸引着我的目光。
但是我并没有冲动,门就在眼前了,过不了多久,我会亲自的面对它,挖开门和手印的秘密。
“卫老板,咱们先回对岸去,一出事,大家全乱套了,得重新好好安排一下。”
“好。”我随口答应一声,许久之后,目光才从门上移开。
跟狭窄陡峭的河岸相比,这条过道走起来不知道轻松了多少倍。虽然也很狭窄,但非常平坦,如果不是两旁那么深的深渊,简直可以拿它当百米短跑的跑道。只用了很短时间,我们就穿越深渊,回到对岸。
张猴子几乎把所有人都弄到洞里来了,救援一结束,他重新分配了一下,把多余的人打发回去守洞口。
“祖宗。”张猴子满面笑容的对雷朵说:“你也跟着回去吧,外面好玩,逮兔子,摘野果,多有意思,阳光明媚空气清新,不比黑咕隆咚的强?”
雷朵就算再胆大,几件事经历下来也怕了,很爽快的表示服从安排。
“卫天哥哥,你要小心。”临走之前,雷朵掏出那块只有二指宽的巧克力,在我眼前晃动一下:“这块巧克力,我会记一辈子。”
不知道为什么,雷朵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的时候,我的心里好象空了一片。
“卫老板,我们来商议一下,后面怎么安排,还要你做主。”
“老张,说实话,自从来到这里,我们遇见的事和你先前说的根本不一样。”我压低嗓子,很不友好的对他说:“这条河里有什么东西,你知道吗?还有你手下那个叫周旭的伙计,现在跟一块海绵一样,浑身上下烂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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