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远,他们的交谈声传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断断续续,我隐约听到小胡子说这件事让你为难了。
白音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伸手重重拍了拍小胡子的肩膀,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从他们之间的举动上来看,明显就不是普通的雇佣关系,和尚又他娘的骗我。
我怕在外面呆的久了被小胡子发现,听了一会儿就缩回帐篷。不过这个发现反倒让我安心了不少,白音如果和小胡子的关系非同一般,就可以排除我心头的疑虑,说明这个蒙古汉子不会对我们不利,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提放他。
守夜的任务都是小胡子他们做的,没有安排我和麻爹,可能是对我们的一种优待。但是我再没有睡着,一直睁着眼睛熬到天快亮,才稍稍眯了一会儿。正睡的香,麻爹就过来喊我。
这几天睡眠缺乏,醒了之后就感觉有点头晕,我使劲搓搓脸,深深吸了几口气,老龚和和尚弄了点吃的,大家吃完后就赶着骆驼上路。
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任何直立高耸的东西都是非常显眼的,我们行进到当天下午,遥远的地平线上渐渐的露出一点异样。队伍立即停了下来,一起朝那边看,我拿了和尚的望远镜,却看的不太清楚,就好像地平线上冒出一个巨大的沙包。
大家都在看,没有人说话,几分钟之后,走在最前面的白音呆呆的摇摇头,回头对我们说:“班驼到了。”
我立即又注意到白音的表情,很复杂,很让人疑惑的表情,没办法用语言和文字来形容。但这种神色上的变化比前几天更加明显了。我觉得,这种表情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豪爽的蒙古汉子脸上。
目的地班驼已经遥遥在望,小胡子想尽快赶过去,在原地停留了十几分钟后,队伍再次出发。但是这一次,白音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沉重,就好像拖着一百多斤大铁镣上刑场的犯人一样。麻爹眼珠子转了转,显得有点不耐烦了,催促白音走的快一点。
“你把这里当成西双版纳了是不是?”麻爹咕咚喝了口水,擦擦嘴巴道:“路上没有傣家妹子和菠萝蜜。”
白音顿了顿,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他这个样子,让我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脚步不由自主的放慢。
我们就这样慢慢的走着,当矗立在沙漠中的班驼古城全貌一览无余的呈现在眼前时,我完全被这个西夏故地中的城市所震撼了。
没来这里之前,我预想中的班驼古城和麻占一样,经过战火以及风沙的摧残而变的千疮百孔面目全非,不过亲眼目睹班驼之后,才知道我的预想非常错误。可以说,班驼古城保存的相当完整,城内的许多建筑物还顽强的屹立在风沙中。
老龚说,蒙古人第六次征服西夏时,军事进攻的重点是他们的都城兴庆府,象黑水城这样重要的战略要地都无暇顾及,更不要说位置偏远的白马强镇军司和班驼,正因为这样,保存在兴庆府的大批文献文物才会被转移到黑水城以及班驼。
兴庆府被攻破后,整个西夏顿时陷入瘫痪混乱状态,原本居住在这里的西夏人开始西迁南迁躲避随之而来的战乱。班驼城内的居民在蒙古军队达到之前全部撤离,蒙古人没有征服空城的习惯,所以,班驼很罕见的保存下来。
但是,这种完整只不过是相对而言,后人可以看到班驼古城的基本轮廓,它的原貌,已经在岁月中被侵蚀了。
我们聚集在残破的班驼古城前,就好像将要踏入一个一无所知的未知之域。白音变的有点急躁,不停的朝小胡子那边看,似乎在用目光询问什么。小胡子透过微微扬起的风沙,凝望班驼城内的情景,沉默了很久,然后冲着白音微微点头:“进城。”
这个时候,白音身上那种心神不宁的举动已经非常明显了,我和麻爹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他偷偷伸手拽了我一下,示意我走在最后。
白音深深吸了口气,头也不回的迈步走进班驼古城,小胡子和老龚也依次进去,麻爹则一步三摇的慢慢磨蹭。和尚扭头问我吃不吃得消,我点点头,然后趁机拉住他,等人走的稍远一些后,很严肃的说:“你说实话,这个白音到底怎么回事。”
和尚收敛起脸上招牌式的憨笑,也罕见的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考虑了两分钟之后才开口说:“白音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出在班驼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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