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的说:“您也经常说的,水盈则溢,凡事知进知退,咱们的家业也够大了”
我以前就劝老头子洗手,但劝了几次被骂了几次,这样的话就没敢再说。
“趁我还活着,有些事要一口气做到底。钱财身外之物,我一向不放在心上,丢了还能再赚,我死了,一张票子也带不走。我没有太多念想了,家里家外,只有一件东西让我觉得不踏实。”
“老爹,你是说从麻占带回的那件东西?”
老头子叹了口气算是默认,寻找麻占城这件东西的时候我完全被石坑里的尸体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把东西给忽略了,事后再想知道,却没人肯告诉我,所以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曹实从那里拿了什么东西回来。
“老爹,从麻占带回来的也是水货西夏敕燃马牌?”
“小兔崽子。”老头子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说:“你天生就是这毛病,什么事都想问问,本来也不是不能对你讲,但这些事,连我也是一知半解,现在跟你说了,对你没好处。不要急,迟早会告诉你,我不会把这秘密带进棺材。”
“稍说一点行么?”
“做人先要学会忍,管好你自己的心。”老头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只有两个烟盒那么大的黑匣子,说:“从麻占带回来的,就是这个,我心里老是有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这东西放在家里保不住,要换个地方藏好。”
扁平的黑匣子黝黑无光,匣盖和匣体中间打着蜡封,从外面什么都看不出来。老头子摩挲着匣子,就和小伙子摸大姑娘的脸蛋一样,无比的爱惜。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把匣子递给我,说:“别的人我信不过,这东西由你和小勉藏到别的地方去。”
我双手捧着匣子,有点不知所措,老头子也太看得起我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让我和卫勉带出去。
说实话,我不讨厌勉丫头,但他身上那个娘劲儿让人受不了,尤其是做活,带上这种人等于带了个大包袱。我捧着匣子,随口就冒出来一句:“带上他没一点用。”
“我老了。”老头子看了看我,只说了这三个字就不再开口。
老头子的目光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但我一下子就从他的目光里顿悟了很多。并非我聪明,只不过从小跟着他长大,很多话都不用明说。老头子年纪大了,家里可能又出了内鬼,他不信旁人,要交权给我。
老头子的话里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我跟老头子的姓,跟他感情也和父子一样,但卫家唯一真正的独苗是卫勉。卫勉再不争气,骨子里流的是卫家的血,象老头子这种旧家族出来的人,不可能不给卫家的血脉留一条路。
也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懂了老头子为什么要我和卫勉一起到麻占去,历练只是个借口,他其实只是想告诉我,也告诉手下那帮人,将来的盘口档口和老头子名下的产业,必须有卫勉一份。
“我知道了。”我回答的很郑重,要让老头子放心。
“咱们在城东还有所空宅子,没几个人知道,东卧室的衣柜后有道暗门,东西就藏到暗门尽头的小密室里。今天半夜悄悄过去,我让老罗给你们带路。”
老头子又交代了一些细节,还告诉我不许私自打开匣子偷看,我连连点头,对老头子保证说绝对不会偷看。
“小兔崽子,拿出点正型来。”老头子一字一顿的说:“我的命就在匣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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