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闵行洲靠在警车边上,手抽离口袋,静静注视易利顷。
当淡漠从容与腹黑狠毒交汇,双方明明没有一句话,眼神近乎数百次枪火交锋的对决。
边上的徐特助默默背过身去,总裁与易利顷的对视。说不清他们是仇恨,又或者是他们希望各自都离林小姐远点。
沉默中,易利顷先出声,“意外吗。”
闵行洲抿唇,“你早知道?”
“何止知道,都想替你养。”易利顷说着,中指点了下自己的脑门,“你说我是不是有毛病。”
闵行洲不搭腔,和易利顷坐进车离开。
是徐特助开车,回医院。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说话。
闵行洲是带逮捕令公函来林家抓捕此事主谋和共犯,碰上易利顷持枪杀进来,他就非要冲动上头领一顿牢饭。
这人于沉稳和冲动之间的来回切换,只需要一个林烟,所有的理智能秒崩。
爱他前妻爱得可真深沉。
闵行洲知道身旁人过往的嘴脸,能无视规则到天诛地灭,也能扮猪扮羊,斯文儒雅笑眯眯。
这一回,他评价不了易利顷对林烟那种冲动的爱。
林烟成为易利顷的软肋,林家都知道利用上。
以后呢。
同样,易利顷能想清目前的处境,“查出来了吗。”
闵行洲声音依旧哑得厉害,“有证据,不足以给他们死刑。”
易利顷能悟破闵行洲话里的态度,姓闵的比他想象中血气浓。到这个地步,沾这事的人不死刑闵家都翻不了篇。
但闵家凡事步步小心,不碰法律底线,林家那伙的罪名与死刑不成立。
易利顷问,“你想给林家那帮死刑?”
“想。”闵行洲无波无澜,“这一步棋本来万无一失,没有料想到她已经怀孕。”
易利顷提一句,“那得扒旧事,重翻案。”
闵行洲偏头看易利顷,“翻的话,影响你进展。”
易利顷嗤笑一声,“少假惺惺,我不需要你担心。”
闵行洲视线掠过易利顷的眉骨,他不带眼镜时,一眼过去都是煞气,“我老子怎就那么喜欢你。”
易利顷毫不客气地怼,“你心性放荡。”
闵行洲收回目光,心里闷,没心思搭腔。
易利顷索性全道出,“早知道我替她签字,没舍得,那天一同和她在国外,你懂吗,她一个人跟流浪猫似的找医院,我给花钱收买了,把她劝回国。”
闵行洲看着窗外,转了转指节的铂金戒指,“谢了。”
易利顷偏头看闵行洲,“第一次当父亲,什么感觉。”
他说不上来,“就那样。”
同乘一辆车的助理递上手机,“总裁,尤小姐的电话。”
闵行洲划自己的手机,发现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尤璇。
片刻,闵行洲接过助理的手机。
尤璇那边明显哭过,声音已经哑一个度,却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口吻,“我呢,闵行洲,你让她生下孩子,你把我当什么。”
男人沉思,薄唇微动,“别闹。”
尤璇语气无比重,“你给我一个态度。”
“我的孩子,我要负责。”
闵行洲口吻低沉,一如既往地,丝毫不起波澜,就像简单的会话一样平常。
尤璇吼出三个字,“你可以。”
闵行洲永远是被挂电话的那一个。
易利顷冷笑,那女的是真爱拂闵公子,脾气好辣,难怪对闵公子胃口,打出生都没人敢冲闵公子头上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