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还阴云密布的伦敦竟然下起了小雪,人们翻箱倒柜的将厚衣服拿出来换上。
佩妮本想趁着周日的时间多做些三明治去卖,但看天气只做了三十份就没做了,又想着瘦弱的男孩会一起去卖东西,就多做了些饼干。
因为之前的围巾给瘦弱的男孩戴了,她新的围巾还没有织好,于是就围了个黑色的旧围巾。
佩妮背着保温箱,在公园的座椅上等人,顺便还卖出了几份三明治。
天气有些冷,她看了看钟楼上的指针,发现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正当她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男孩有些气喘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对,对不起,我来晚了……”男孩紧跑到她跟前,双手撑膝喘着气,有些油腻的头发贴在脸颊,脸上有些青紫,看上去很是狼狈。
男孩本应该背着的背包也不在,还算干净的衣服也破了几个洞。
佩妮拧着眉,眼睛从男孩脸上移开望向他被衣服遮住的身体,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受了多少伤。
“没事,也没晚多少,下次准时就行。”佩妮叹了口气,“背上保温箱,我们走吧。”
说着,她就起了身,把保温箱留给了瘦弱男孩。
瘦弱男孩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背起保温箱跟上,行动间碰到背上被打的伤口,不由得倒吸口凉气。
写字楼隔着不远,但他们也走了十几分钟。
人们忙忙碌碌,都在为生活奔波。
佩妮见三明治卖得差不多后,自己吃了一个,又给瘦弱男孩吃了一个,美其名曰自己管饭。
因为这次来的有些晚,教堂已经没剩下几个人。
佩妮干脆把饼干给教堂的孤儿们分了分,又去找神父拿了些药。
“你自己拿回去涂下伤口。”她把药水和药膏给了瘦弱男孩,叮嘱了几句。
瘦弱男孩,也就是西弗勒斯,他抿着唇,手中拿着药瓶,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一瞬不瞬望着佩妮,带着些迟疑。
“你…谢谢…”西弗勒斯嗓音带着些嘶哑,用不太灵活的手指挤出药膏在脖子上擦起来。
仰起的脖子露出青紫的伤痕,还有显眼的冻疮在脸上和手上,一眼就能看出生活环境的艰难。
佩妮见他笨拙的擦着药,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顿时心软。
“把药膏给我,我给你擦擦脸上和耳朵上的冻疮。”佩妮说着拿过药膏,用发绳绑好他散落的头发,一点点的涂抹。
西弗勒斯看着专心为自己涂抹药膏的佩妮,感受到脸上那细腻光滑的手指,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佩妮见他脸色有些不对,关心的问,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了。
西弗勒斯刚想摇摇头,又想起正在被擦药,低低的回答,“没有,就是有些痒。”
佩妮了然,这些药膏是治疗冻伤擦伤的,有这些感觉是正常的。
“记住尽量别用手抠,容易留疤……”她又往西弗勒斯脖子擦去,看着那些被打的青紫,抿了抿唇,还是开口说,“你妈妈没去找社区的人帮忙吗?你爸爸那样是不对的!”
西弗勒斯的睫毛轻颤,眼中闪过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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