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念这下是完全说不出话了,她没想到裴年竟然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之前她还抱有一丝丝期望,觉得都是自己想多了,裴年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谁知道,事实摆在眼前,竟然是这么残酷。
“公子...”
裴年站在雨念面前闭上烟,流露出最后的柔情,他冷声道:“雨念,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自己动手吧。”
雨念苦笑着摇头,她转头看了眼在黑漆漆的夜晚当中仿佛在晃荡的河水,不自觉地后退了一句。
她的眼眶已经装满了泪水,忽然就想起了在城郊的夜晚,程嘉泽那冰冷的尸体,还是她亲自把人安葬的。
她到现在还记得程嘉泽身穿红衣鲜衣怒马的模样。
如此年轻活泼的少年郎,都是因为她的一念之差,才导致了如今这个地步。
“公子,雨念自是留了一手的。”雨念扭头望着裴年。
这么多年跟公子在一起,别的没学什么,留一手倒是学得好,她从衣衫中拿出玉佩,看着裴年。
“这玉佩我还没有毁掉。”
裴年再看见玉佩的那一刻,眼珠转动,他就知道这个玉佩是个祸端。
本来也不是什么太紧要的事情,坏就坏在这玉佩当初全权都是他亲自去办的,到制作材料,到游动区域这些一查,难免会查到他手上。
如果真的到了那样的地步,他这么些年所保持的神秘感消散,做什么都不方便了。
毕竟,最好的敌对姿态是,己方在暗处。
敌在明,我在暗。
裴年眉头一跳,看着雨念突然笑了起来,发现自己这些年对于雨念还是多余相信了些。
对方说会毁掉玉佩,他竟然就真的相信了。
后知后觉才想起,这丫头根本就不是一块省油的灯。
不然三个人最后还只剩下她一个活口。
独善其身倒是学会了。
“雨念,把玉佩给我,这件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裴年双手背在身后,依旧保持这独有的冷漠。
雨念看得清楚,她可是最惜命的一个人。
前几次说得倒好听,有程嘉泽和李珏挡刀,现在呢?
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自然是不能胡来。
“从长计议什么,我把玉佩给你了,那就是我的死期,雨念倒还没有那么蠢,把救命的稻草送出去,公子不喜欢我,雨念理解,雨念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公子,公子看不上雨念的真心那便是看不上,但为什么公子要这般践踏雨念的真心跟自尊?”
雨念紧紧地攥着玉佩向裴年说着这些话,这些年孤立无援的痛有谁知道。
“雨念,不要让我说第二次,我说把玉佩给我,我会放你一条生路,我保证。”
此刻裴年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他站在原地,朝着雨念伸手,神情冷漠。
最后雨念也没说相信还是不相信,抱着玉佩,眼中闪过必死的决心拿着玉佩跳河了。
泛起来的水花有多少溅到了裴年的脸上。
他看着水面逐渐变得平静,那张脸是无论如何都安抚不下去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