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发现自己,于是他来到洗手间里去。里面空大无人,看着来人,不大一会儿走过来民警,他赶忙钻进便池关上门墩下去,也没有解下腰带。注意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赶忙脱下裤子。他不会是来捉拿自己的吗,要是能当囚犯还不愁吃穿,只是还没到那份上,要是被撵出去,漫漫寒夜怎过啊。听到脚步来了,他极力平定内心,门开了迎面一个民警,他赶忙说能把你手纸给些吗,民警恼怒说谁来伺候你,碰地关上门。听他进了隔壁门,他无声地暗笑,也在等候他离开。肚子咕噜饿叫,还有啥支出,也得陪同民警。
候车室旅客走了又来,有聚在一起说话的,也有打坐的,也有闭目养神,来回乱转的。他从洗手间过来,坐在候车坐位,看墙上时间为两点,人们疲倦等候,有的干脆躺睡。他时不时监视民警到来,来作好躲避。也没有到来,大概也去睡了,他自己也打盹,头落在腿上睡了。时间慢走着,黎明渐渐走来,人流动着。民警也没有回家去睡觉,也许打了几个盹,便又开始巡视,来到候车室寻找着,很快从旅客身边走过,就来到呼噜着的他面前,摇醒过来。你有车票吗,这吗问着,他在自己口袋里摸。民警瞅着他自己,说没票就出去。他站起来往下走着,听见民警随后跟着。他也没有去再躲藏,就下楼出了车站大门,走过广场,消失黑夜之中。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读书不解味乃是局外人,今日遇绝境体会镂刻心。寒夜长慢慢,饥饿使人软,黎明还遥远,煎熬煎熬,能不熬到明天。他一个人慢慢走着,空大街道无人,街灯还在放着昏暗光芒,那是寒光,像是灵堂油灯,给飘荡灵魂照路。他自问还能熬到明天吗,说不定困死街头,不能让生命就这吗给自毁了,要努力活下去。偷东西,去那里偷,抢东西,还没有干过,这样想着,远远见前方路边火焰跳动,旁边还有人,是在旅店门口。来到跟前凑近烤火,店主人瞅了一眼他,没说话。膨胀火焰有一人高,软化那要僵硬躯体,他像那火炉边烤鸭,慢慢旋转着来烤,在火里温存求生。旅店主人披长皮大衣,坐木凳上看着前方霓虹灯闪烁的会所,他也望过去,只见门口停放着好多汽车,男女从那出进。旅店主人自语,啥会所,还不是男女偷情。他听着也没上心,饥饿道是上心了,折磨着。红军吃草根,这里都是钢筋混泥土做的铁墙。火焰强劲过后,残留着火星,寒风如双手合抱而来,越来越小。旅店主人进屋去了,他骑在余灰上,紧缩着躯体。我不能就这样等让寒风把自己一点点分割,吞没。夜市车站边夜市散了,漆黑一片,地上残留着垃圾,他双腿摸走着寻找,从这边走过去,又从那边走来,踢到竹筐,抱起来就跑。心里说火星星你等着,我们继续生命火光,把你点亮,把我带到那温暖的天堂。跑到跟前不见火星,手放其上还有余温,赶忙折碎竹片,插入火灰里。哆嗦着喘气,瞅着祈求它活过来。上帝啊,你宽赎我罪过,今生我来爱自己,也爱别人,别冷漠我这流浪人,给我一点点希望。灰堆中生烟,扭曲着窈窕身体,冉冉升起,啊—他不由欢叫一声,擦去眼角热泪,低语“我就知道,上帝,你那脸上还有真人的慈悲”他嘿嘿笑不可抑。拨开灰见柴木生火星,轻轻吹便扑嗵着火,火苗跳动着,添放些竹片。他张开了衣襟,聋罩住火光,就像是拥抱着明天的太阳。夜睡着了,路上再没有车人过往,大地静悄悄的,听着自己微弱的呼吸,等待黎明到来,等待大地睡醒,这片土地再次热闹。
人体是肉做的机器,他运转要食物,当蓄积那一点能量消耗殆尽时,黄昏那片墓地将是最后的归宿,灵魂将是天空歌唱的夜莺。可这里不是理想的归宿,耀眼目光,喧嚣的闹市,转动车轮,行走的脚步,污浊的空气。别太消耗自己能量,静等明天太阳,一定会奥过去的。
太阳是要来了,看那东方天空有了它光明的影子,他从遥远的天边走来,带这温暖的光芒,要来驱散无形的寒气,让人间洒满爱的光芒,软化人间的冷漠的寒气。这是理想中希望,其实它走的很慢,犹如百岁蹒跚老人,只是给人以视觉上的温暖,寒气还没走,他依靠着树干哆嗦不停,心寒肺寒鼻涕不断。天空微亮街头人窜动,汽车出来了溜达,都要挤满这个空荡的马路。朝阳从那山头出来,美丽着模糊的街道,这世界充满无限生机,无限美好。渐渐金光四射,脸上有了丝丝暖意,也看清楚了。人们穿着长皮大衣,呼着白气赶路,短暂停留,短暂尖锐回目,犹如带刺的寒风,在脸上,眼里心里,他站起来把那发冷的手藏进怀里,摇晃着慢走。“来到小商店门口,向里探望见店主人,低声说能借我一碗饭钱吗,那人不耐烦的说扰手“去去去,我向谁借去”他转身走开了,没有生气因为他不欠自己,没有诅咒因为他不认识自己,没有后悔因为他向同类求救了,没有伤感因为他已有预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