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渴望让季溪重新获得了生的希望,她处理了伤口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拿了两件换洗衣服就出了门。
在去火车站的路上,季溪给章慧玲打了一个电话。
“请假?”
“是的。”季溪看着车窗外,“我有一些事必须要去处理。”
章慧玲不疑有他马上就答应了,“那你去吧,反正值班也没事。”
“谢谢章副总。”季溪挂了电话,她再次看向窗外。
四年多了,再见到母亲季晓芸,她会喊她一声妈妈吗?
……
顾夜恒从中午等到晚上。
他在等季溪平复好心情然后给他一个解释。
可是他等呀等,季溪即没给他打电话也没有到三十三楼来找他。
最后,他按捺不住自己去了三十二楼,季溪的工位上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又去了十六楼,这次他没有冒然开门进去而是先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季溪。”他喊了一声。
也没人。
顾夜恒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想了想他拿出了钥匙。
季溪的房间里没有开灯。
顾夜恒打开电灯时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地上的玻璃渣有被清理的痕迹,茶几上放着叶枫情书的箱子已经不见了。
不过医药箱开着。
顾夜恒退了一步,回过身再次看向门口摔碎玻璃杯的地方。
地面上有几滴血迹。
季溪受伤了?
她现在是去医院了吗?
顾夜恒一下子紧张起来,他连忙奔出去一边朝电梯口走一边给季溪打电话。
季溪的电话却关了机。
怎么回事?
他又给简碌打电话,“季溪给你打过电话吗?”
“没有,怎么了?”
顾夜恒没有回答,他挂了电话。
电梯到了一楼大厅,他奔到前台询问。
“季助理上午的时候出去了。”
“去哪了?”
“这个我们没问,不过她走的很匆忙好像还带着行李。”
行李?
跟叶枫私奔了?
这是顾夜恒的第一个念头。
但马上他就否定了,季溪的坏情绪肯定是来自于对叶枫的自责。
他太了解她了,因为她跟叶枫之间是她选择了分手,所以叶枫越对她恋恋不舍她就越自责。
她觉得是她让叶枫这么痛苦,她对不起他。
这家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问题往她身上的揽,又傻又天真。
但这个家伙收拾行李会到哪去呢?顾夜恒脑洞大开地想,不会出家当尼姑了吧!
她对自己下起手来神仙都害怕。
顾夜恒想她要是敢当尼姑,他一定要把那尼姑庵给拆了。
他又给她打了一通电话,手机依然关机。
他只好给她发信息,希望她开机后能给他回个电话。
但,季溪那边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直到章慧玲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问他知不知道季溪有什么事要去处理。
“她跟你说有事要去处理?”顾夜恒问。
“她请假的时候是这么说的。”章慧玲反问顾夜恒,“你不是在追她吗,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她的事。”
“她手机关机了。”
“关机,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顾夜恒想到自己质问她的事,回答道,“可能是我惹她生气了。”
章慧玲在电话另一端笑,“你呀是活该,谁让你整天对她趾高气扬的。”
所以季溪是真的生气了。
顾夜恒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桌上,他拿出一根烟点燃。
他有些懊恼又有些担心。懊恼是因为他不应该这么急于宣示主权在季溪面前发脾气,担心是因为他怕季溪以为他生了气然后一走了之。
这家伙玩失踪很有一套,半年前不就是这样,他以为她老实的待着,没想到她早就跑出了他的掌控。
半个小时后,简碌的电话打了进来。
“顾总,季溪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她说充电器忘带了所以手机关了机,她让您不要担心她。”
“她给你发短信,我的手机是摆设吗?”顾夜恒听到这些后又生气了。
简碌连忙解释,“季溪以前有什么事都给我打电话,她刚到帝都来的时候没有手机都是在学校用座机打,所以我的号码她一早就记住了。而顾总您的手机号才给她,她记不住情有可原。”
顾夜恒不说话了,因为简碌说的是事实,曾经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季溪朝他要过手机号,都被他用眼神拒绝了。
后来季溪找简碌要,简碌给的也是他工作时的手机号,而不是私人号。
季溪记不住他的号码,不知道他的生日,原因不在于她而在于他。
想想,他以前对她确实不怎么好。
而季溪是一个感情极其细腻的人,她可能记不住谁对她不好,但她一定能记住谁对她好。
因为她遭受过太多的白眼受过太多的欺负,所以只要别人给予她一丁点温暖她都会感激涕零。
对于叶枫,她就是抱着这复杂的情感,因为叶枫对她太好了,任何事都不会让她为难,他的大度他的退让,让主动提出分手的季溪觉得自己太坏太自私。
她自责、难过、痛苦全因为她辜负了他。
她现在是一个极端的矛盾体,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跟叶枫在一起,但是情感又告诉她,离开叶枫她就是一个罪人。
对叶枫如此,对他也如此。
所以她才会说她会离开的。
因为她也知道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愿意跟他玩这场爱情游戏除了他步步紧逼,还因为她依然爱着他。
想到这些,顾夜恒感到有些不安,现在季溪已经知道背后使坏的人不是徐子微,而他也把徐子微踢出了局。也就是说他威逼利诱她的理由现在都没了,季溪要是喊停,他除了用强硬手段别无他法。
顾夜恒按住了太阳穴,这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产生了焦虑。
怕失去她的焦虑。
所以现在他不能让季溪冷静,他必须马上找到她,然后再扰乱她。
怎么找?
顾夜恒想到了一个人,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拔了一个号码。
“帮我一个忙……”
十分钟后,季溪的出行记录传到了顾夜恒的手机上,季溪坐下午一点十分的动车去了安城。
“安城?”顾夜恒心中一惊,“季溪怎么突然要回安城?”
他连忙给简碌打电话,“给我订最快去安城的机票,飞机票火车票都可以,那个行程快订哪个。”
“安城分公司又出什么事了吗?”
“不该问的不问。”
“需要我陪顾总去吗?”
“不用,你留在公司值班。”顾夜恒说完挂了电话。
季溪到安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她从火车站出来仰头看着安城,四年多没有回来,这座城已经变化了模样。
变得她不认识了。
她坐上出租车,让司机绕着老城区转一圈。
“老城区现在都拆了,这晚上的小姑娘怎么想到哪里去转转?”司机是本地人,用安城话对季溪说着。
季溪也有安城话回答道,“我想回以前住的地方看看。”
半个小时后,车行驶到季溪以前跟母亲租住的那条街……弄堂街,那里的房子确实都拆了,修了一家民间纪念馆。
司机告诉她,这其实是一家私人会所。
“以前这里乱得很,最近这几年城市规划搞老城区改造,这里大变样了,小姑娘你要是再晚几年回来,这里的路你都可能不清楚了。”
“是呀,都变样了。”季溪感概了一声。
房子拆了,曾经住在这里的人都搬走了,认识她的人已经不知去向。
一切,恍惚都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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