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父亲。”
“你既然知道,缘何还答应!”
“便是因为知道,我才答应,我这一去,陛下能减轻对父亲的猜忌,自然也不会再使旁的手段对付我们,何况我以功臣的身份去金陵,他们捧着我还来不及,哪会给我难堪?”
燕氏默然。
谢池南说的这些,她不是不明白,可作为一个母亲,她哪里能忍受自己的儿子去金陵当质子?她纤细露骨的手紧紧抓着谢池南的手腕,红唇紧抿,一句话都说不出。
屋子里的气氛很低迷,最后还是谢平川先开了口,“你们先回去吧。”
他跟谢池南还有姜唯母子说道。
三人应声出去,走到门外,看着嫂嫂也明显有些苍白的脸色还有担忧的目光,谢池南笑着安慰道:“嫂嫂别担心,好歹我在金陵也待了好多年,再说我这个武功和脾气,谁敢欺负我?不想活了吗?”
他仿佛在一瞬间变回成从前那个桀骜不驯的谢家二公子。
姜唯被他的话和神情逗得神情稍缓,只是心中到底还是担心的,便压着嗓音嘱咐,“不管怎么样,金陵龙潭虎穴,你去了那边要小心,我也会给家里写封信让我父亲和几位兄长多看着一些。”
谢家本家也在金陵。
谢池南笑着应好,又道了一声“谢谢嫂嫂”。
“不过你去金陵,倒是能再见到瑶瑶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想来有瑶瑶在,阿南也受不了什么欺负。
听她说起这个,谢池南的眉眼顿时变得温柔了许多,他在月色下仰头,轻声,“是啊,很快……我就能见到她了。”
这天之后。
谢家父子封赏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雍州。
谢池南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自然得去军营说一声,还有傅玄和陶野那边。对于他被封赏的事,陶野是一脸喜气,还在自家酒楼开了好几间包厢请人吃饭,活像自己受封了,至于傅玄,他却是要想的多些,也想的久远些,只是皇命不可违,他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只能在众人欢呼举杯时,压着嗓音提醒谢池南去了金陵小心行事。
宴席结束后。
谢池南把喝醉的陶野等人送回家,自己才回去,到家后却又得了一个消息。
是从西郊传来的。
孟婆婆没了。
听到这个消息,本来还有些醉意的谢池南彻底清醒了,他夜里打马出了城,到西郊孟家的时候却见灯火通明,进去一看,除去相邻的几个邻居,还有一个青衣男子。
正是许久不曾见过的林斯言。
林斯言听到脚步声,回头一望,也看见了谢池南。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曾说话,却也没有剑拔弩张,而是听里正说着安排的事宜。
因为孟婆婆已无亲人,墓穴也是早就安排好的,众人便打算明日就为孟婆婆敛尸入穴,也怕夏日天热,尸体放久了反而腐臭。
“就一个事,今晚得有小辈守灵,我们这里年纪都大了,你们……”
“我来。”
“我来吧。”
林斯言和谢池南同时出声。
两人对望一眼,林斯言率先收回目光,看着为难的里正说道:“没事,我们两个人一起守灵就好,明天孟婆婆一早就得发丧,何况这会回去,估计城门也已经关了。”
“那就辛苦你们了。”
里正说完又看着那台黑木棺木叹了口气,“孟婆婆也算是积来的福气,虽然没了子孙,但还有你们为她送终。”他说着又看着谢池南和林斯言说道,“你们今天就在这歇息,我回头让我家那口子给你们做些吃的送过来,被子什么也都有。”
他说完才离开。
很快屋中便只剩下谢池南和林斯言两人。
两人谁也不曾说话,各自占据一地守着灵,一夜过去,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孟婆婆出丧的时间,出丧需有人打幡,有人抱牌位,这事自然落到了谢池南和林斯言的头上。
谢池南打幡在前,林斯言抱着牌位在后,而身后是大田巷还残留的村民们,一路哭灵到了山上,替孟婆婆落葬后,谢池南又出了一笔钱给了里正托他请人做了菜席给同村的人吃,也请他日后帮着多照看些,若有什么事便报到城中的安北公府去。
忙到落日时分才结束。
村民们各自回了家,谢池南和林斯言帮着收拾完便关了门,要走的时候,谢池南终于和林斯言说了这两日第一句话,他坐在马上低眉问他,“林斯言,你后悔吗?”
他不是没注意到青年这两日眼中有时闪过的怀念和怔忡。
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如他所想一般。
林斯言并未说话,只是抬目看他。
谢池南也无需他说什么,他仍高坐马上,看着他淡声说,“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珍惜,那么你以后都没有后悔的资格了。”他说完便未再看他,一声驾后,他驰马离开了这。
林斯言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的身影。
落日西斜,晚霞遍布整个天空,他看着小道上掀起的尘土,收回目光,一个人独自走在这山间小道上,想起那日车马声响,天上彩虹高挂,少女笑声明媚,而如今只剩他一人。
他当然后悔。
但这世上有些事就是如此,珍藏于心上就好,不必打破。
翌日。
林斯言从别人口中知晓谢池南离开雍州,去了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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