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
眼见那两人进了一间屋子, 谢池南正想翻墙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虽然轻,却还是被他及时捕捉到了, 隐于黑暗处的俊美少年以为来人是那两人的同伙,当即沉了脸,他从袖子里抽出匕首,正想朝那人袭去, 却听到黑暗中压低的一道熟悉女声, “谢池南?”
原本要刺出去的动作立刻收了回来。
谢池南似不敢置信一般僵站在原地,等反应过来往人那边大迈一步,瞧见她的身影, 他神色都变得紧张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
话音刚落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说话声。
他脸色一变忙把人拉到暗处, 几乎是刚刚闪身躲到一旁,门就被人打开了, 有人出来探查了一番,跟着又朝里头说了几句,门就又关上了。
赵锦绣屏着呼吸, 尤其是在听到那明显不属于大汉方言的话时, 脸色更是大变, 等里头脚步声远去, 她压着嗓音问谢池南,“匈奴人?”
看身旁少年沉默点头,赵锦绣呼吸一滞。
“匈奴人怎么会出现在城中?”联想到早些时候魏家的大火, 还有被魏琮偷藏起来的布防图,她心下一紧,汗毛都在这一刻竖了起来, 她几乎是不敢置信地出声,“魏琮真的叛国了?”
“……现在还不清楚。”
谢池南阴沉的目光定定看着身后那道院墙,按在匕首上的手指不知道用了多少力,以至于指尖都在月色下泛了白,他压低声音语气无不阴沉地说道:“但可以肯定,他来跟布防图一事脱不了干系。”
他?
赵锦绣清楚地感觉到谢池南说这个“他”字时是怎样的咬牙切齿,那里头的戾气几乎恨不得直接把里头的人大卸八块,知道谢池南一向痛恨匈奴人,但有如此明确指向性的,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名字。
心跳一阵加速,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里面的人,是……呼延利?”
看少年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变得更加阴沉的脸和绷起的胳膊,赵锦绣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短暂的慌张后,她立刻握住身边少年的胳膊说道,“我们现在离开这,去找谢伯伯。”想到谢伯伯最近在忙布防的事已经几天没回来了,又改了口,“去找兵马司,让他们的人过来。”
不管呼延利是为什么而来,可他身为如今匈奴的单于,绝对不可能没有丝毫准备就进入雍州城。
他们继续待在这只会有危险!
赵锦绣想带人离开,可少年坚如磐石,她这一下硬是没拽动,怕动作太响,里面的人会听到,看着少年漆黑眼眸中那化不开的阴鸷和浓重的杀意,她只能改为用力掐着他的胳膊压低嗓音说道:“谢池南,你别冲动,我们现在得离开这。”
她怕晚了,他们就走不掉了。
知道谢池南有多恨呼延利,即使是她在听到谢大哥的死讯时都恨不得把呼延利大卸八块,更何况是谢池南?如果有机会,她都想直接射杀呼延利。
可现在敌众我寡,在这耽搁下去对于他们而言只会不利。
“我们去找兵马司的人,带他们过来捉拿他,好不好?”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可赵锦绣依旧紧紧握着谢池南的胳膊,尽可能地放柔嗓音和他说道。
或许是她的温柔终于唤回了少年的理智。
谢池南沉默垂眸,那里头虽然还是漆黑一片,却不似先前那般被恨意左右了,看着那张明艳脸庞上没有掩饰的担忧,他微合双目吐出一口浊气,而后看着她说,“我现在不能走。”
不等她开口,少年压着嗓音接着和她说道:“我刚才听呼延利他们说还有人要过来,现在魏琮死了,我想来人就是魏琮背后的那位主子,也是真正跟呼延利有合作的人。”
“我得知道他是谁。”
几个时辰前,他从茶寮离开,原本想就此回家,没想到半路却瞧见一个行踪可疑的人,那人脸上裹着黑布,身材也明显高于普通人,他跟过去一看发现那人居然是匈奴人!
在雍州城看到匈奴人,他当即就起了杀意,手都握到腰间的佩剑上了,不想竟让他发现呼延利的身影。
即使已经过去六年时间,即使呼延利今日明显乔装打扮过,可对于这个杀兄仇人,谢池南又岂会认错?他至今还能回想起看到呼延利时那一瞬的心情,暴怒和杀意在同一时间出现,握着佩剑的指骨发出咯咯的声响,如果不是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呼延利在等人,刚刚他就已经冲出去了!
“你去兵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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