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下了几场雪,看看日历,年关将至。
陈黎本以为那天一吻过后,段康会说些什么,但一到年底,段康的工作变得异常繁忙,就像一颗被抽打转动的陀螺,一刻闲暇都没有,早出晚归的,两个人硬生生几天都没能好好说上几句话。
腊月二十,段康带着段宇航回了一趟他们原来居住的城市。
机场送别的时候,段康抱着段宇航向陈黎承诺,他们会尽量赶回来陪陈黎一起过年。
陈黎只是笑了笑,目送他们进了安检,尔后离去。
他知道段康工作忙,也没抱太大的奢求。再说了,这么多年来,他早就习惯一个人闷头在家,生日也好,节日也好,过年也好,他孤独惯了。
段康和段宇航走后,陈黎有了更多清闲的时间,给自己打磨了一份简历,挑了几家目前还在招人的公司,发送到他们的邮箱。陈黎虽然因为和段毅的婚姻,赋闲在家好多年,但本身学历、实力都不差,再加上又有大公司的工作经历,很轻松便得到了面试通知。
如约去一家小型广告公司面试后,陈黎稳定发挥,当场被拍板录用,年后开始上班。其中一个招聘官,更是在面试后偷偷要了陈黎的微信,表现出对他极大的赏识和兴趣。
回家的路上,陈黎心情不错,顺路买了几斤饺子皮和新鲜的肉菜,回到家麻利地收拾了起来,开始包饺子。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剩下指针跳动的滴答声和包饺子时偶尔弄出的动静。陈黎不知疲倦地包着,一抬头,天已经黑得彻彻底底。
就像午睡睡过点的人,起了床发现天黑了,整间屋子只有自己一个人以后,会生出短暂而浓烈的孤独压抑感一样,有段康和段宇航在的时候,屋子里热热闹闹,他们一走,陈黎反而觉得不适应。
他叹了口气,把手上这个饺子包好放到一边,洗了手。
恍惚间又想到那天,段家父子俩在客房说的悄悄话。他不是眼钝的人,段康对他的那份不同寻常,都已经露到明面上来了,他没道理看不出来。
但看出来是一回事,真正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段康人很好,成熟稳重,有事业有担当,是个不错的男人,他不否认自己对段康确实有一种近似喜欢的仰慕。但每每想到他是段毅的亲哥,想到他也姓段,陈黎心中总有道坎儿跨不过去。
他已经在一个姓段的身上栽了那么多年,栽得鲜血淋漓,要让他在第二个姓段的身上再栽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鼓起那个勇气。
他就这么在家百无聊赖着,到腊月二十九的时候,门外久违地响起了敲门声。
陈黎下意识觉得是段家父子,打开门,果然。
段康穿着黑色的长款风衣,衬得他身材更加修长结实。头发被寒风吹乱了,依旧抵挡不了他浑身上下透出的堪比军人的阳刚英挺。
段宇航站在他爹旁边,穿着白色羽绒服,包得像颗小肉粽子。父子俩手上拎满了东西,大包小包的,像是要搬家。
“你们……回来啦。”陈黎吃惊道。
“刚回来。”段康笑了笑,低下头,用手中拎着的袋子轻轻碰了一下段宇航。
段宇航猛地反应过来,用从未有过的正儿八经的语气,向陈黎先端端正正地鞠了个躬,说:“黎黎叔叔,我们来给你拜年啦。”
“都没到正月,拜什么年,”陈黎莫名觉得心里一暖,赶紧让这父子俩进去,“来,先进来说话。”
段宇航一进屋子就开始撒丫子乱跑,摘了帽子脱了羽绒外套,满屋子晃悠。段康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后,又在屋里屋外来回许多次,把各种食物、补品、礼品全都搬了进来。
陈黎发愣地看着自己屋子里的东西堆得像座小山,忍不住拉住段康:“康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段康笑了笑,眼神中射出强烈的期盼:“陈黎,能收留我和段宇航在你这儿过个年吗?”
“在我这儿?”
“对,”段康点头,“我没什么亲戚家人,过年无处可去。”
“那……段毅那儿?”
段康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微变:“他有别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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