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齐王也要对付太子,未必不能合作……”
何况两人还有一段渊源。
田月容不由两眼放光:“对啊,和齐王联手便更稳妥了,王府有数百精卫,京畿还有神翼军可随时调遣……”
随随打断她道:“不必。”
田月容道:“为何?”
随随淡淡道:“别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田月容和店主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诧异,这可不像大将军一贯的做派,当初秋狝时,她可是毫不犹豫就把齐王当作诱饵,以她的性子,不是该将齐王利用到底么?
田月容道:“可若是不提醒齐王,他到时候如果也在灯楼上,岂不是更危险?”
随随嘴角微弯,露出浅浅的笑窝,无可奈何道:“不提醒他他未必去,一提醒他他定然会去。”
顿了顿道:“不必管他。”
田月容和店主人松了一口气,大将军还是那个冷心冷肺大将军,真是莫名叫人放心。
……
赏梅宴发现萧泠身份后,阮月微便成日惴惴不安。
岁除将至,从腊日起便有数不清的事要忙,可太子妃无心操持,索性称病,将过年的琐事交给了两位良娣。
她有心找太子问问萧泠那边的情况,但自那日起,太子几乎没进过后院,她去前院送过两次羹汤,都被侍卫拦在了外面,道太子正和僚佐商议正事。
阮月微心里的恐慌无法排遣,想起当初太子曾说过皇后是他们的倚仗,她犹豫再三,还是在小新岁这日递牌子入了宫。
小新岁本来就是拜见尊长的日子,太子听宫人来禀,道太子妃要入宫谒见,太子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点点头道:“孤近来事忙,没空去探望皇后,这两日就让太子妃留在宫里陪陪母后吧。”
成事之后能得到太后支持也是至关重要的。
她找出陪皇后礼佛时穿的天青色禅衣,只簪了玉钗玉簪,粉黛不施地出了门。
到得宫中,皇后刚做完早课,见了她脸上难得露出些许笑意:“阿阮来了。”
阮月微道:“阿阮不孝,久缺定省。”
皇后道:“年关将至,东宫里千头万绪那么多事,你这主母当得不容易。”
说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在我这里好不容易调养得气色好了些,怎么才回去几日,脸色又变得难看了?
可是太子又欺负你了?”
阮月微惊慌失措道:“阿家放心,太子殿下待阿阮很好。”
皇后笑道:“不用一惊一乍的,若他欺负你,你来告诉我便是。
我这母亲的话他还是听得进去的。”
阮月微道:“是,殿下时常说起从前阿家对他的教诲,他谨记在心,一日也不敢忘的。”
皇后道:“你总是替二郎说话,这样很好。
夫妻一体,当相互扶持。”
阮月微陪着皇后聊了会儿,状似不经意地从疏竹手里接过一只竹篮:“前日赏梅宴,媳妇见御苑中红梅开得好,今日先去折了几枝,给阿家供佛。”
皇后虽称不闻俗事,但宫中大事小情逃不过她的耳目,皇帝那日设赏梅宴邀请的是谁,她自然一清二楚。
她点了点头,向寺尼吩咐道:“佛前已贡了新摘的绿萼梅,这些先拿去插瓶里养着吧。”
阮月微惶恐道:“可是阿阮选的花不好?”
皇后道:“与你不相干,不必放在心上。”
阮月微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道:“阿家,有件事阿阮觉着不该瞒着阿家,可说出来又怕惹得阿家不悦。”
皇后蹙了蹙眉道:“你直说便是。”
她虽喜欢这媳妇柔顺,但太过谨小慎微,有时候也甚是烦人。
阮月微躬身道:“那媳妇便直言不讳了,阿家别见怪。”
便半遮半掩,吞吞吐吐地把萧泠隐瞒身份当齐王外室的事说了一遍。
皇后默不作声地听完,嘴唇越抿越紧,到最后成了一条线,法令纹深如刀刻,一张脸阴沉得能滴下水。
她虽不理会三子,但他府上的事还是知道的,当初他养外宅妇,她只当是他胡闹。
听说那外宅妇替三子挡过一箭,大公主来替那外宅妇请封,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了,论功行赏是她该得的,既然桓煊喜欢,纳进府给个名分也无妨——她对这三子还是有些歉疚的。
没想到他养的竟然是萧泠。
“你确定没认错人?”
皇后问道。
阮月微谨慎道:“应当不会认错,样貌和声音都一模一样,世上很难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她顿了顿道:“本不该让阿家不豫的,可萧将军毕竟是我姨表姊,三弟又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件事说起来也同我不无干系……”
皇后道:“陛下和太子可知道此事?”
阮月微道:“阿阮同太子殿下说了,殿下怕陛下震怒,没敢告诉陛下。”
皇后颔首:“我知道了。”
太子若是将这事告诉皇帝,难免有挑拨离间之嫌。
何况即使告诉皇帝,他也会当作不知道——她了解皇帝,他总是有太多的利弊要权衡。
皇后看了眼阮月微道:“你先去偏殿歇息吧。”
将阮月微打发走后,皇后拨动着手里的念珠,闭着眼睛念念有词好一会儿,这才叫来个内侍道:“你去同陛下说一声,今日小新岁,我备了斋菜,请他一同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