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洛陈微微眯起眼睛。
百里成风点了点头:“明白。但是我觉得这个萧若风,是值得相信的人。”
“那萧若瑾呢?”百里洛陈忽然道。
百里成风想了想,回道:“如父亲所言,就是那帝王家的人。”
“果然是如此,琅琊王是天纵之才,心中亦有仁德,可这样的人却往往无心帝位。只有景玉王萧若瑾这样的,才会想要握住权力。”百里洛陈幽幽地说道,“小心一点他。”
百里成风垂首道:“明白。”
“要去看一下他吗?”百里洛陈站了起来,“我可第一次看到他能在一个地方待那么久。”
“算了吧,估计他不太想见我。”百里成风叹道。
“如果你不出手,那么他和叶鼎之可就都得死,你为什么不与他说清楚呢?”百里洛陈往门外走去。
百里成风摇了摇头:“毕竟还是个孩子,说不听。”
“你刚不是说了,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随你去吧,难得你肯狠心。”百里洛陈推开门,“随我去兵营?”
百里成风苦笑:“我还是回后院吧。”
古尘旧宅。
没有了古尘的幻术遮掩,旧宅已经成为了人人可以接近的地方,但因为一整圈士兵的驻扎,百丈之内仍然无人敢接近。那些士兵一开始以为捞了个好差事,不用在烈日下操练,只用每日围在这里避避凉,聊聊天就够了。
可很快,他们就叫苦喋喋了。
因为旧宅之中,最近每人都有人在弹琴。
弹得真难听啊。
但那个人却浑然不觉,却是越来越兴起,琴声如铁马踏破荒原,如长风呼过昆仑,如巨浪打落鲲船,一天比一天的澎湃壮阔,但千百种豪迈,却汇集成一种难听,逼得外面那些士兵晚上睡觉时候耳边都传来幻听之声,从梦中惊醒。
“等下次去百花楼,还容得下司空长风吹那破叶子?我这琴弹得,也能算国手了吧?就连那什么秋水,都自愧不如吧?”百里东君闭上了眼睛,一曲完毕,仍然陶醉在那豪情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院子外的兵士们长呼了一口气,一个个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终于是弹完了。
百里东君睁开眼睛,手又按在了琴弦之上:“兴致来了,那就再来一曲!”
“铮”得一声。
院中飞鸟惊起。
百里东君手疯一般地在古琴之上乱扫起来。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好曲,好歌,好豪情!
我百里东君为何如此优秀!
院墙之外,有一辆马车静静地停靠在那里,穿着绿衫的侍女握着马鞭皱着眉头,回头道:“小姐,你听过比这还难听的曲子吗?”
马车中的女子微微一笑:“听过的。”
侍女眉头微蹙:“小姐你在哪里听的?绿儿怎么不知道?”
“昨日听的啊。昨日晚上的那一首,才是真正的难听啊!”女子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