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夜羽见过秦梦瑶后,坐在后花园那凉亭里,思潮起伏,一直不能平静下来。
在过去二十多年来,没有一天他不是咬紧牙根,接受庞斑最严格的训练,而他亦不负庞斑所望,做到庞斑每一个对他的要求。
这段艰辛的岁月,使他由一个平凡的人,变成第一流的武林高手,若非十八岁后他分了神筹划倾覆朱元璋的计划,他的武功将可更上一层楼,就像少时的庞斑,专心一志武道的极峰进发。
但他背上的包袱,使他不得不暂时放下武功,这是他心中的第一个遗憾。
第二个遗憾发生在刚才。
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有着无比的自信,认为自己不会受感情支配了理性,但今早当他拒绝秦梦瑶的提议时,他首次尝到了肝肠欲裂的酸楚。
只因他知道在这一生里,与唯一能令他倾心苦恋的美女情缘已绝。
以后他只能收起情怀,让这事春梦秋云,鸟迹鱼跃,不留半点痕迹。
命运安排了他只能在霸业和爱情里任选其一。
在以后的日子里,天下间的美女或可任他予取予携,但他已知道没有人能代替秦梦瑶。
纵令得成霸业,天下尽是他囊中之物,但这两个遗憾却是永远无法弥补。
目前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将那淡雅如仙,风华绝代的倩影深藏起来,到了将来的某一日,拿出来好好思念和回味。
里赤媚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道:“见完秦梦瑶回来后,有点心事吧!”
方夜羽叹了一口气,毫不掩饰地道:“到了这刻,夜羽才真的体会到师尊内心的痛苦。”
里赤媚朗声迅道:“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
方夜羽呆了一呆,他博文中蒙两地诗歌文化,知道里赤媚念的是南宋词人张孝祥的《六州歌头》,词中悲愤南宋偷安江左,空有利器,但只是用来积上尘埃,生了蛀虫,转眼间时机逝去,只留下无限遗憾。
里赤媚长叹一声,又吟道:“追想当年事,殆天数,非人力......唉:有如倾。”
方夜羽一掌拍在石桌上,道:“里老师教训得是,为了我大蒙千千万万同胞,我方夜羽个人的儿女私情,得得失失,又算什么。”
里赤媚微笑道:“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人寿不过百年之事,弹指即过,若不能早自己定下目标,放手而为,有何痛快可言?”
他接着续道:“想里某若要找个世外桃源之地,尽余生之欢,乃唾手可得之事,为何还要不辞劳苦,潜回中原这当年魂断心伤的旧地,为的就是要活得更有意义,更有味道。”
方夜羽哈哈一笑,转变话题道:“可有风行烈的消息?”
说到风行烈时,他语气隐隐带着一种冷酷的意味。
里赤媚嘿然道:“说来真教人难以相信,这人就若忽然间消失了,没有半点痕迹留下。”
方夜羽沉吟片晌,点头道:“此人武学天资也是高强,唯恐以后如那宁缺一样,给我们添加麻烦,而且,因为靳冰云的事情,秦梦瑶也在好像在找他。”
里赤媚道:“此人和双修府关系颇近,想必已经躲入了双修府,借着双修府的力量遮掩,才有可能避开我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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