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大战之处就在阿阳城下平坦的原野上进行,两军拼死拼活,这边马超军的骑兵搠长枪刺穿一个韩遂军的骑兵,扫枪把已经奄奄一息的敌人打下马去;那边韩遂军的骑兵高高挥起环首刀,战马驮着他趁着马超军的军士尚未从尸体上抽出长枪来,一刀狠狠地劈砍而下,把马超军骑兵削去首级;这一边马超军一个军士收刀入鞘,解下背后绑着的弓箭,牵动弓弦,射死正跃马扬刀而来的一个韩遂军骑兵;另一边韩遂军的一个军士一手高高举起长铩,锐利的三个枪头对准了正执枪提马而来的一个马超军骑兵,奋力一掷,长铩刺穿马超军骑兵的身体,携带的势能把马超军骑兵撞下马去,死死地钉在地上。
两军已经杀得难解难分,焦头烂额。因为马超军和韩遂军本来就同出一源,都是西凉铁骑,只是阵营不同而已。杀起来却毫不留情,招招必杀。战场上一片混乱,人的怒吼声、惨叫声,马的嘶鸣声、马蹄声,刀枪剑戟的金属打击声,箭羽划破空气的声音,**摔在地上沉闷的声音,血喷溅声,兵刃破入**的切肉声,交织成一宏大壮观的交响曲。
而平坦的战场上,只有韩遂军的中军背后的那个土丘最为高,实为全战场的制高点。张绣得令后,领马超军的中军五千骑疾速脱离中军,向后转圜,然后绕开正在激战的马超军中军、右翼和韩遂军的左翼,跑过一个半圆,疾速向着战场另一头奔去。
骑兵的速度飞快,马儿的四蹄跑动起来,几乎看不见影,只是在地上卷起一阵烟尘,并响起如阴天闷雷的马蹄声。
韩遂亲自上阵,他也跃马扬刀,手持一把金色弯刀,胯下战马驮着他奔向一个马超军的军侯身边。那名军侯意图张起弯弓来,但还没等他拉开弓弦,韩遂就极速奔来,两马回合,韩遂的刀在空中留下一道金色虚影,继而那军侯的弯弓断成两截,军侯的首级突然飞离身体,飞人空中,血液从脖子的断截面喷溅而出。在空中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后,首级如一个皮球坠地,微微弹起来些,继而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几圈。
韩遂已经年老,刚才这一闪击,让他停下马后,就气喘吁吁。韩遂用手背擦了擦滴流到下颌的汗水,远远地望见对面战场的马超,正在马玩军中舞枪酣战,时而能见一些惨叫着的人被他用银枪挑扔到空中。韩遂有点嫉妒了,因为马超年轻力盛。
在这时,一名负责在后军警戒的斥候穿过阵中,急忙奔到韩遂面前,喊道:“主公不好了,马超军有一支部曲正在绕过战场,急急向我军中军后部杀来,领头的是个使长枪的小将,约莫有五千骑!”
韩遂一愣,急急看向身后,果然在旌旗重重之后,韩遂看见正有一部曲偷偷摸摸又急急忙忙地杀了过来。韩遂本能地想到了马超派这一部曲来的意图,是要从后方攻击正在鏖战段煨所率左翼的他和张横。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韩遂连忙喊来一个校尉,命令他带领后军的三千骑去抵挡住张绣的部曲。
那一校尉也立即率部赶去,并很快就要与张绣部,两支部曲如两列火车冲撞在一起。但张绣部却迅速避开了那一校尉的部曲,又极速绕过去。
韩遂的校尉看张绣年轻,喝张绣一句。张绣愤怒,提枪来战。两骑一个回合,张绣的长枪就把那校尉刺透身体,校尉被长枪串着,被张绣高高地抛了起来,然后已经软化的尸体就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黄土。
见校尉战死,张绣骁勇锐劲,其部曲畏惧,稍稍后退,未敢轻进。张绣没有理会那些缩在一团的三千骑,赶紧回到部曲来,带领部曲攀上高丘。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韩遂的两颗眼珠里闪烁着恐惧的光芒;马超也远远地看向那边,见张绣斩将,也顺利地占领高丘,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马超扭头看向战场的另一边,段煨的部曲已经支撑不住了,韩遂和张横所率兵马已经穿透了其部曲大半,眼看着就要冲出段煨军中,杀奔他薄弱的侧面来。
这时,张绣一马立于高丘之顶,部曲占满了高丘。张绣收起长枪,从掌旗士手中夺过旗帜来,“马”字旗帜在他手中迎风翻飞舒展,部曲信心十足。张绣对部曲喊道:“将士们,主公能否打赢这一战就看我们了!我亲控旗,你们追在旗帜之后,但见旗帜所去,便追在其后!”
“是,将军!”五千骑奋然高喊道。
张绣立即从高丘顶端一马当先,冲下高丘。部曲们纷纷用刀背拍击马臀,也疯狂地杀下丘去。高丘之上的五千骑冲下,如裹挟着山风海雨一般,势不可挡。
而高丘之下的韩遂军中军,看见头顶上的张绣部冲下,那一刻,太阳正好在高丘之上,阳光给正在冲锋的张绣部披上了一层金色薄衫。阳光刺眼,高丘下的韩遂军纷纷本能地眯起双眼。
就在这一瞬间,张绣高喊一声,与部曲杀入韩遂军中军去。韩遂已经惊吓得长大了嘴,马超的笑意更浓。
五千骑摧枯拉朽,陵陷韩遂军中军。在这猛烈的冲击下,韩遂军就如被收割的麦子似的,一排排地倒下,激起一片惨叫声,飞溅的血液洒满战场。
韩遂敢道:“挡住!给老夫挡住!”
尚未被张绣部冲破的中军士兵纷纷调转马头,迎击踏平一大片中军的张绣部。可是依旧挡不住张绣部的猛攻,因为他们从高高的土丘上冲下来,加持了高度赋予的强大势能。这势能就如同催化剂,让本来就快如闪电的张绣部奔得更快,冲击力倍增。
而韩遂军的中军却背对着张绣部,短时间内哪里能够转圜战马?故而张绣部才能如刀劈来,在中军之中掀起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