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道的声音有些大,常有喜不可能再装作没有醒来的样子,因为有些东西装一次是事实,装的是次数多了就太过了,而且她也要看看面对这样的情况,常远道到底会怎么做。
常有喜于是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用手揉着眼睛,醒了过来,她用那一双迷蒙的眸子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把视线定格在常远道身上,等看清了眼前之人是谁后,表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喜悦,歪了歪头,满脸欢喜的说道:“父亲,你是来看喜儿的吗?可是他们说你不要喜儿了。”
看到常有喜这副模样,常远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这个女儿傻是傻,丢了他的面子,也不是很得他的喜欢,但这个傻子却对他这个父亲却很是崇拜,看到他来看她,竟是这般欢喜。
任何一个男人都有虚荣心和被别人需要的心理,常远道也不例外,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脸崇拜加欢喜的看着自己,心下便有些柔和,他伸手摸了摸常有喜的头,柔声说道:“是,父亲来看喜儿,父亲没有不要喜儿,父亲一直都很喜欢你。”
这一次,常有喜没有躲开他的手,只是歪着脑袋看着常远道,痴痴的笑着。
而常远道也在打量着她,见她虽然还有些傻,但是并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嘴角口水流到处都是,便有些满意,继而又想到常有喜刚才所说的,听别人说他不要她了,心思微动,便用诱哄的语气问道,:“喜儿,是谁说父亲不要你了的?还有,告诉父亲,你一整天都在屋子里,没有出去过吗?”
常有喜不明所以哈哈哈的笑着,愣愣的一问一答:“他们都是这样说的,喜儿也一整天都在睡觉,睡觉可好玩啦哈哈,睡觉睡觉,我要睡觉。”
她说着,竟是一拉被子,又要翻过身再次睡去。
常远道见此,赶紧拦住了她,再次确认一遍:“你哪里都没有去吗?”
“没有去,哪里都没有去,喜儿很乖的,不要打喜儿好不好?”这时,常有喜听了他的问话,却突然露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抱着被子缩在床角,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常远道。
常远道见此,宛如被雷劈了一般,十分震惊,忍不住拔高了声音,问道:“打你?谁打你了?”
“啊不不不,没人打我,打我说错了,没人打我,不要打我啊我怕痛!”
这一次,常有喜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装作一副十分恐惧的样子,缩在那里瑟瑟发抖,像是被人胁迫着不肯说出去一样。
她这幅模样不管被谁看到,都会条件反射的觉得,常有喜肯定是被人打过很多次了,并且每次一打,就会威胁她,不让她说出去,不然就会再挨一次打,于是久而久之,常有喜就养成这样的习惯。
这样的猜测,却让常远道心里有些发寒,手指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他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什么?
但是这时,另一边的大夫人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于是赶紧出声打断了他,急急的说道:“老爷,妾身看喜儿的情绪有点不对劲,您还是不要再逼问她了吧,要是再刺激到她就不好了。”
大夫人这番话,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常有喜好才这么说的,是一位慈祥的母亲。
如果换作平时,常远道肯定也会这么想,但是现在却不一样,在他亲眼看到了常有喜的屋子之后,在亲耳听到了常有喜这番话之后,他无法再用以前的那种眼光去看待大夫人了。
因为常有喜这副模样,一看就不是短时间里造成的,那么在这右相府里,除了大夫人,又有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些事情呢?谁又能有那个权力有那个本事呢?刚何况,对于大夫人和护国公府,常远道也有着自己的考量。
护国公府权势滔天,两家虽是亲家,但是这些年来,他可没少看他们的脸色,尤其是太子殿下成年之后,他们更是把他不放在眼里了,而现在,竟还敢这么对她的女儿,真当相府已经姓王了吗?
想到这里,常远道的眼神便有些冷,他冷冷的看着大夫人,没有说话,
夫人被他眼神刺了一下,她就知道常远道肯定会怀疑到她身上来,她有心为自己辩解,但也知道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是错的,还不如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先把眼前这关过了,然后再细细谋划,于是便若无其事的说道:“老爷,妾身是说,要不要赶快给请个大夫回来看一看?”
听了他的话,常远道冷笑了一声,说道:“请大夫看什么病?傻病?还是疯病?都这么多年了,还能看的好吗?”
“不……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大夫人一脸惊讶的看着常远道,似乎很不理解,常远道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