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展业挣扎的眼神,凌恒元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毕竟是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的老狐狸,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更何况,现在他们凌家除了跟着宣展业,还有别的路可以走的吗?
所以,在送走了宣珟之后,凌恒元冲着宣展业一拱手,“太子若是不忙,可否替下官带一些家乡的特产给太子妃?”
名正言顺的理由,即便都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但至少表面上过得去。
“好。”宣展业从不吝啬给下面的人希望,只是……
抬脚踏进凌府的大门后,他还是忍不住转身看向宣珟离开的背影,实在没弄明白宣珟今日这一串动作究竟是为了什么。
“其他人可能是另有图谋,可若是宣珟。”听了宣珟和太子在凌府外的冲突,卿世酉轻哼一声,“说不定真只是见不惯宣展业,给他找些事儿做。”
卿世酉不敢说对宣珟百分百了解,但是他绝对不会是费尽心思做这种事儿的人。
对于珟大王爷来说,一般有仇他当场就报了,才不会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比如、他刚将南霄给废了,宣珟立刻就再塞了一个人进来,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相爷?”
卿世酉看着自己官场上的伙伴,轻摇了摇头,“武官那边的人,我们不能动。”
“可是,珟王真正核心的人,全在武官那边。”说话的人明显不甘心,“他能插手我们的地盘,我们为什么不能也在他帐营里安排人?相爷你在怕什么?”
话入耳朵,卿世酉也有片刻的犹疑。
是啊,他在怕什么呢?
可能是怕宣珟被逼急了,对着卿欢下死手吧。
哎……
“相爷?”
“不可以。”卿世酉严词拒绝,坚定地开口道,“大家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三个臭皮匠还赛一个诸葛亮,他们这里的全是大乾最优秀的读书人,就不信还治不了宣珟这么一个武人。
卿世酉这边的阴谋阳谋进行地轰轰烈烈,而珟王府却是难得地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夜色如水,皎洁的月光似鎏金沙画、铺满了整座皇城,而处于其中的珟王府,幸运地被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处于珟王府正中央的书房外,墨一墨五分立在书房的两侧,两人时不时地对视一眼,然后一同看向屋内,再迅速地离开……
一晚上了,他们就一直重复这么三个动作,像是精神分裂一般,看得人着急。
尤其是绿萼,她都替他们累得慌。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是鄙夷墨一墨五的反应,她也不敢在珟王府对着他们说三道四的。
只是小姐为什么突然来珟王府啊?
“喂,你家小姐为什么突然来王府啊?”墨一墨五两人僵持了很久,最后墨五实在忍不住地开口问道。
绿萼想翻白眼,她能说什么?
因为明天的赌场之约,卿欢今晚对各种赌具格外地感兴趣,她为了让小姐高兴高兴,这才说了王府赌王赌具的事情。
赌王赌具,说是只要用它去赌钱,绝对地只赢不输。
因此,卿欢听了之后半点没耽搁地跑了过来,刚好撞见从凌府回来的宣珟,毫不害臊地上前就挽住了宣珟的胳膊,将人往府里拉。
那自在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的地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