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沮授这般神态,韩馥则是洒脱的笑道:“公与,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谨,如果你想说袁本初日后会对老夫下杀手,就不必多言。”
随着韩馥的话音落下,沮授瞬间愣了一下,看向韩馥的眼神满是惊疑不定,他万万没有想到韩馥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一点完全让沮授没有想到,韩馥见到沮授讶异的眼神,紧接着便苦笑道:“这些日子老夫想了许多事情,袁本初图谋冀州已久,老夫一日不死,他这个冀州刺史的位置便坐的不安心,但是眼下,他不敢杀老夫。”
“老夫把冀州交付到他袁本初的手中,如果在明年开春之前,老夫死在了冀州,死在了黎阳,天下人会如何看他袁本初,又会如何去想他袁本初!”
韩馥傻吗?
他不傻!
一个蠢货也坐不上冀州刺史的位置,只是他所顾虑者与他人不同罢了,如今身上卸掉诸多重担,韩馥对于一些事情往往看的比任何都要透彻,沮授紧接着便叹了一口气,他有些不明白,既然韩馥知道自己继续待在冀州,有朝一日,袁绍定然会对他下毒手,为何还要继续待在冀州。
看出沮授眼眸中的困惑之色,韩馥只是摇摇头,眼神中闪过一抹疯狂之色:“老夫在这里,要看着他袁本初怎么死在谯县曹阿瞒之手!”
说出这句话的韩馥几乎是一字一句从口中说出来,平静之下藏着疯狂,沮授一时间哑然,同时他也明白他的好友田丰因何离开了邺城,良久后,沮授颇为感慨的说着:“难怪元皓离开邺城,想来应该是听从府君之言前往了昌邑。”
“看来府君更看好曹阿瞒,而非是他袁本初了。”
“自然。”
韩馥坐主位上欣然的点头,听到田丰离开邺城的时候,韩馥眼眸中亦是闪过一抹欣慰之色,他可不想田丰这样的人才死在了袁绍的手中,如今这样的世道,田丰需要寻找一个明主,一个可以容忍他毛病的明主,如此方才能让田丰大展拳脚,实现自己的抱负。
“如此府君,沮授先行告辞。”
他此番前来本就是为了劝说韩馥赶紧离开黎阳,离开魏郡,离开冀州,既然韩馥知道其中的危险,他说再多亦是无用,见沮授起身,韩馥当即起身,打开房门,一路上陪同沮授离去,在送到大门口的时候,韩馥视线落在沮授身上,稍微思考片刻后,便朝着沮授言道:“公与,袁绍非明主,不可辅之,若有朝一日,有一人可西进剿灭董卓,迎回天子者,非他谯县曹操不可!”
待韩馥说完这些,皎洁惨白的月光洒落在二人身上,良久后,沮授只是微微摇头,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之色,随之便朝着韩馥拱手作揖道:“府君止步。”
“保重。”
“保重。”
随之,沮授翻身跃马而上,身影逐渐消失在韩馥的视线中,沮授刚才眼眸中闪过的那抹苦涩无奈之色尽数落在韩馥的眼中,一瞬间,韩馥便明白了过来,田丰与沮授不同。
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