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凤年言论的黄龙士陷入了沉默。
要说之前他听到这种话定然会嗤之以鼻。
这天下徐凤年说了算?
区区北凉世子有什么能力做那下棋之人?
只有像他黄龙士,京城元本溪,北凉李义山,南疆纳兰右慈,北莽麒麟国师之类的人才有资格以天下为棋!
可如今在发现自己确实杀不死徐凤年之后,黄龙士不得不承认这个不知为何同样也成为了翻书人的徐凤年确实有这个资格坐上棋台和他们对弈了。
甚至徐凤年的先手所下的棋子已经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了。
就连他精心安排的两枚棋子如今怕是也要被那徐凤年给挖走了。
想到这里的黄龙士不由得看了一眼目盲的陆诩。
刚刚两人的交谈陆诩可是一字不差的都听进了耳中。
作为一名聪明人,陆诩自然知道刚刚的交锋是谁胜了。
良禽择木而栖。
这一点黄龙士确定陆诩也明白。
毕竟那满腹才华若是不能卖与帝王家,那他所读的诗书礼义又有何用?
至于温华?
那更不用想了。
原先黄龙士还想着用温华来杀徐凤年以此来测试下两人的心性。
因为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徐凤年是必死的存在,就算不是温华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温华去杀那徐凤年。
当然,现在也不可能了。
知晓了缘由的温华以及刚刚温华无视他威压也要挡在徐凤年身前的动作已经让黄龙士明白了两人之间的感情坚如钢铁。
而他借助棋子与那靖安王赵衡、当今圣上私生子赵楷所联手设伏的襄樊城外芦苇荡也已经被徐凤年看透。
想来那个已经变得明晃晃的陷阱徐凤年应当是不会踏进去了。
总而言之,若是将这视作一场对弈,他在先手阶段已经大输特输了,这种溃败根本不用等到收官,他黄龙士就该投子认输了。
长叹一声的黄龙士目光复杂地望向徐凤年,这小子确实可以和他平起平坐了。
“说吧,你想要老夫做什么?”
徐凤年微微一笑道:
“我要你什么都不做。”
黄龙士皱起那已经斑白的眉毛重复道:
“你要老夫什么都不做?”
徐凤年点了点头确认道:
“没错。
你做得越多未来的变数就越大。
要知道在北凉的蝴蝶扇一下翅膀,那远离北凉的南疆就有可能会掀起一阵风暴。
所以为了确保我所看到的未来不会产生变化,我需要你什么都不做。
这一切,我来便行!”
听着徐凤年那充满着自信的言语,黄龙士真的感觉到自己老了。
他们这些春秋遗老似乎真的到了退场的时候了。
这天下是时候交给这些年轻人了。
既然这天下已经不需要他黄龙士操心了,那他一个老头还占着这儒圣的位置不动弹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了。
“你小子确实很自信,但是这个天下可没那么简单。
不管你是武道登顶还是文道极致,只要这天人定下的天道还在运转,那么你的厌胜之人就会出现。
到那时你又该如何处之?”
徐凤年站起身负起双手抬头看向了李白狮闺房之上的屋瓦自信道:
“那我倒要看看这天上仙人谁敢来此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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