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电话的。只是发生了一点麻烦事,我急需处理,没有腾出时间……”
其实他自己也没能弄明白究竟这半个月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圣诞节那天他还有充足时间跟蓝瑾伊打着电话聊着天,没想到第二天傍晚他的妈妈就跟萧索然一起来法国找他。
原本准备时装秀就已经够他忙的了,他妈妈冯莉媛女士还非要他在工作之余带着她们四处走走看看。
母亲以第一次跟儿子到法国参加时装展,要事事以儿子为首的理由,紧紧跟着他的步伐,去秀场去他谈工作的咖啡厅。他在一旁工作,母亲就拉着萧索然远远地在另一旁观看着他,简直可以说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还逼着他一有空就陪她们逛街。
他跟萧索然虽是旧识,但看她的表情,很明显,她对他的母亲的举动也是深感无奈。他平时一直都在公司,下班了也是去市区的公寓住,因此陪母亲的时间少得可怜。想来母亲也是想他想得紧,这次母亲专程过来,做儿子的,他也不能对她不管不顾。一闲下来了,他就带着她们在法国好玩的街头四处逛逛,妈妈像个小孩似的见到稀奇好玩的都要他跟萧索然一起玩,还拉着他们俩拍照。所以当他回去想给蓝瑾伊打电话时就发现已经太晚了,六个多小时的时差,她必是已经睡沉了,他便没有打扰她。
时装展那天,匆忙地完成了各种准备工作,模特衣服等都准备就绪了,他坐在台下观秀。冯莉媛也跟着来了秀场,她对模特秀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拉着萧索然坐在台下聊东聊西的。
时装秀落幕后,他还要接受各国记者的采访,简要谈谈设计理念和接下来的设计风格方向。在紧张高强度的工作下,他连轴转了好几天,几乎都没有合眼,只在偶尔眯下眼,醒来后还要应付那个难缠的妈妈,所以他不负众望地生病了。
在时装站结束后的第二天,他就病得说不出话了。接下来的日子,他基本上都是在床上度过的。脑袋昏沉手脚发虚浑身无力,鼻塞呼吸困难,感冒发烧,扁桃体发炎,口腔粘膜炎,耳膜炎,几乎是感冒会引起的炎症都被他一个不落的全包了。
他躺在床上像个木乃伊似的裹着医院厚重的病号服,动不了也开不了口,只有眼睛还能眨几下,但也真就眨三两下,因为他的眼睛已经肿得很难再睁开了,每睁一下都得费好大的劲。
他觉得自己这个样子真的太狼狈了,穿衣洗澡都不能自己做,还得护工照顾,甚至连吃饭这么简单的事他也做不了。
所以,那段时间他怎么可能给蓝瑾伊打电话,发短信呢?
那天护工给他擦过身子后,萧索然从外面进来告诉他有个国内打过来的奇怪电话说是平安保险的,问他要不要打回去看看。他也没有多想就回绝了,但后来他知道那是蓝瑾伊打的电话,因为就在刚才他查通话记录的时候看到了她的手机来电。
好不容易身体好转,他下来飞机马上就播了她的电话,但播了十来个电话也没人接听,他一急就往她这边来了,没想到她竟是生气了。这么想来,她肯定是误会什么了。
他不想跟她说妈妈和萧索然去法国缠着他逛街消磨光空闲时间的事,也不想跟她说自己病得下不来床的事。于是他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找个合理的理由继续说下去。他只是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想让她知道他有自己的难处。
蓝瑾伊最见不得他这幅千言万语又无从说起的别扭表情,是的,他不善言辞,所以她也不期望能听他讲个明白。但她还是想让自己死心,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了。她狠狠心,冷冷地说:“不要拿时间当借口了,这么拙劣的理由随便就能扯出几个。”
黎靖宇皱眉紧紧注视着蓝瑾伊,想要把她看穿似的,眼神有些忧伤。他没有说话,上前一步,脚踩着一地的烟头,把她揽入怀中。“你能体谅我吗?”
蓝瑾伊没有回答他,挣扎了一下僵着的身体,然后退出他并不温暖的怀抱。脑子有些混沌,蹙着眉静了一会,瞄了眼手腕上的表,时间是深夜十二点了,整个小区的人估计都已进入睡眠,每家每户都关了灯,抬头仰望大楼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突然一个女人抱着孩子伊伊呀呀地向这边走过来,孩子在她怀里烦躁扭动,女人本来暧昧地时不时看黑暗中的蓝瑾伊和黎靖宇,这下注意力全集中在孩子上,用陌生的方言柔声哄了起来。
蓝瑾伊的心往下沉,放低声音问他:“你倒教我如何做?既来之则安之,你招呼我时就傻乐地跟你跑,你厌恶我时就乖乖呆着什么也不问,六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是不是?”
他支支吾吾没有再说下去,我也没有接话的心情,双方就这样沉闷僵滞着,而后过了好半天,黎靖宇才闷闷开口,语气有几分央求:“瑾伊,天太晚了,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那件事……我们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不错,六年前我有愧于你,但我还是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会解释给你听,我保证没有丝毫保留。好吗?”
“事到如今,你认为我还能心平气和吗?”蓝瑾伊不带情绪地平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