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高坐于上,众嫔妃两侧静坐,众人的注意全力集中的张太医与张水祥身上,谁也不知诊脉之后会有何答案。
张太医从医多年,虽然众主围绕四周,却并不受其所扰,只见他探手轻搭在张水祥的脉门,双眼微闭静心审起脉来。
张水祥便不似张太医那般沉着,只见他神色极为不安用余光瞄向喜妃,同时轻搁在小几抚案上的手腕也轻微的颤抖着,他实在不知张太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且作贼心虚,心中着实有些惶恐。
片刻之后,张太医抬起眼帘终于诊脉完毕,起身面对帝后伏身言道:“回皇上,微臣适才诊得张公公体内虚浮气息上涌,且脉动时急时缓隐有两鼓互力在暗相搏斗。而且若微臣判断无误,张公公此时心里可有欲呕之感?”
此话倒是真真的说到了张水祥的心坎里,也不知是心虚之故,还是殿堂内人数太多气闷之故,此时张水祥心中倒是真的有些恶心想吐。正欲回话,余光却瞄得喜妃冷眸精光乍射,张水祥本己到嘴边之言,又被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故作神情轻松的言道:“回皇上,奴才此时心中舒畅,并无欲呕之感,看来张太医诊脉并不太准。”
“哦?”皇上淡淡望向张太医言道:“张太医,适才你坚持为张水祥诊脉,可是有何玄机?”
“回皇上,微臣诊得张公公脉动时急时缓且有”
皇上见张太医又打开了学究派的话匣子,不由龙眉紧拧打断言语言道:“张太医,医理学说不必一一向朕回禀,你只需言及重点即可。”
显然皇上对张太医那套晦涩难懂的医理学说甚感无趣,此时他唯一关心的只是张水祥是否真正下毒加害小朱子,若是肯定,那下毒事件之后是否另有隐情。
“臣遵旨。”皇上对自己学究之言毫无兴趣,让张太医有些汗颜,急忙挑重点言道:“臣从脉相诊得,张公公之所以酒后无中毒迹象,是因其在事前服用了大量的解毒药剂之故。但此解药仅是暂时压制住生附子之巨毒,稍后一正一邪两股药性会在其腹中纠缠。事者必然会有呕吐的症状,将体内暂压之毒全数吐出方可达解毒之功效。”
“朕明白了。难怪适才你问张水祥心中可有欲呕之感。”皇上恍然大悟微微点了点头,顿了顿看向张水祥,见其面色并无不妥镇定自若的伏首堂下,不由言道:“不过此奴才,并无欲呕之象,由此可见他事前并未服下解药。”
“非也,非也。”张太医缓声继续言道:“臣从医多年,从未曾错断脉相,适才臣探得张公公体内两股气息相冲,定然是错不了的。”张太医神色严肃极其肯定的言道。
闻得此言,一旁伏地不语的小朱子也满眸疑惑的望向张水祥,复尔对张太医言道:“张太医,您所言可是真的,难道张公公果真”显然这一事实让他很难相信。
“本太医所言句句属实。”张太医义正严辞的对小朱子言道,同时双手抱拳遥遥向上一揖继续言道:“圣上在此,本太医若有半句虚言,岂非欺君?”
张水祥此时面色越发难看,显然张太医之言让他心中忐忑难安,心中翻腾作呕之感更盛,但明面上还必须装作无事一般,个中煎熬实在是让他难以言表。
张太医的种种言行表明,他并不会对张水祥有丝毫包褊,喜妃此时再也按捺不住,对张太医怒声喝斥开来:“哼!无良庸医!竟敢在皇上眼前信口雌黄。张水祥分明神色正常并无不妥之处,你却妖言惑众胡言乱语,分明是故意与喜瑶宫作对。说!你是受谁人指使与本宫作对?”
喜妃怒声斥责,张太医却神色淡淡并不理会于她,而是对皇上施礼继续言道:“回皇上,照时辰来看,此时张公公腹中之毒己受药物催促,不可再刻意压制,势必呕吐而出方可。若人为刻意压抑呕意,恐怕”张太医说到此处故意停了下来,回头别有深意的看了张水祥一眼,继续言道:“恐怕过了时辰,毒素被肌体全然吸收。到那时,任是仙人也回天乏力了!”
张太医语音刚落,张水祥便双眸圆瞪,面色顿呈灰白,极为失态的一声轻呼:“啊!”呼声未落,突然脸色大变,双手猛然掩唇,两腮圆圆鼓起,顾不得向皇上施礼告退,便起身向殿外狂奔而去
不多时,殿外隐隐传来张水祥连接不断频频作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