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银雪终于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方丝绢,拭了拭额头浸出的细密汗珠,才在景丹的搀扶下翻身下榻。
几乎吓傻了的玉蓉这才回过神来,嘴里嚅嚅应着,拿起桌上的土坯碗,从粗糙的茶具里倒出一杯清水,递给了雀儿。
刚吃了些干东西,雀儿接过土坯碗大口大口的一阵牛饮,最后颇感畅快的抹了一把嘴唇边的水渍,竟然抬头向着银雪裂嘴一笑,露口满口整齐的皓齿来。
银雪失笑:“这丫头,倒也还有得救。”
“小主,奴婢求你了,请不得太医。否则否则”银雪如此一说,令玉蓉突然想起刚才的话题,当下再次急了起来。
“否则怎样?”银雪故意询道:“可是‘否则娴妃娘娘定会怪罪于你’?”
银雪如此一说,玉蓉突然噤声不语。
银雪柔声言道:“本小主也是从奴婢一路走来的,做奴婢的身不由己本小主是深有体会的。虽然不知道雀儿的来历,但是本小主却明白,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定然经历了异常惊恐之事,才会成了这副样子。玉蓉,虽然银雪与娴妃娘娘仅仅见过两面。但却与娘娘颇感投缘,今日既然让我们撞见了此事,想瞒也定然瞒不住了。索性将事件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本小主。若能帮上忙的,本小主定当倾力相助,至于保密,那也定是必然之事。”
银雪如此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玉蓉沉闷了许久,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对银雪言道:“不满纯小主,自从我们大阿哥溺毙以后,我们娘娘思之情切时,便时常会前往汰液湖边缅怀一番,半年前娘娘在前往汰液湖的途中,遇见雀儿藏于草丛中躲避害,口中疯疯癲癲不知念叨些什么。原本也未当回事,可是娘娘闻得她口中喃喃低语大阿哥之类的话语,便引起了娘娘的重视。当下查询发现她好似与人有过纠缠抓扯刚刚逃出来,身上也有几处搏斗留下的痕迹,由此看来有人欲对她不利,娘娘当即收留了她。”
银雪凝神接过话去,言道:“她可是说过有人推大阿哥下水?”
“小主,您也听见了?”玉蓉并不感到意外。
“嗯,想来当日她定然是看见什么了。”银雪神情严肃,轻声言道:“己过去半年了,娴妃娘娘应当想法子找人医治她才是。”
“这多年来娘娘深居简出,宫中人脉己淡了许多。此事事关重大,娘娘在没有确酌证据之前,不敢让人知晓雀儿的存在。而且雀儿的疯症时而安静,时而急燥,沁兰宫侧殿里住着珍贵人。娘娘也不能将雀儿带回沁兰中静养,左思右想索性便只能暂时将她安置在无人居住的冷宫里。若是被外人知晓雀儿的存在,她定会被人暗中灭口的。”玉蓉面带忧色的言道:“小主,我们大阿哥好可怜啊,我们娘娘心里苦。您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娘娘啊。”
“如此说来,雀儿的疯症并没有太医诊治过,只是偶尔服一些药?”银雪扭头一看,此时雀儿正安静坐在床榻边,稚嫩的眼神满是茫然的看着银雪二人。这丫头静了下来,倒显的有几分可爱。
“是的,雀儿自从被藏进冷宫以后,这半年以来,便再也没有见过外人。娘娘一心想将雀儿的病治愈,也可从她口中听些有用的钱索。但是眼下,雀儿的病倒是越发严重了。奴婢真的担心再拖下去,雀儿会治不好了,那大阿哥的事便再也不会有人知道真相了。”玉蓉说话间,眼眸里己腾起浓浓的雾意。
“哎,治好了雀儿也仅是可以知道一些真相罢了。此事己隔三年之久,倘若与大阿哥之死有牵连的人有些位份的话,皇上怎会因为一名小宫婢之言,便冒然定罪呢?若想翻出当年疑案重审,恐怕是很难的。”银雪沉声自语道。
“小主所言及是,我们娘娘也是这样说的。但是娘娘心中不甘,我们娘娘说,即使不能报复,但是至少得知道仇人是谁。可是雀儿虽然疯癫,却死也不说是谁推的大阿哥下水。只说没看见,死也不会说,等等让人生疑的话语,哎,真真的愁人!”
玉蓉所言银雪也很明白,就如雀儿初见她与景丹时说的话语一般。正常人一听便知,大阿哥之死并非意外,但却不能听出是谁害的大阿哥。这怎不叫人着急啊!
“娘娘心中可有怀疑的对象?”银雪试探性的询道。
“这”玉蓉面泛难色,迟疑了许久,才怯怯的言道:“奴婢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