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近申时,昏厥在角落里的陆银雪这才缓缓醒来。四肢长时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此时早己麻木不堪,用力全身力量终于很是艰难的站了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银雪恍若做了一场噩梦一般,轻声自语道:“不是真的,定不是真的。此时丫儿一定己在茶点房里干活了。”
迈着蹒跚的步伐,心里默默碎念着向房外走去。刚跨出房门,景丹正巧急步迎了上来,开口便打破了雪银的幻想:“哎呀,银雪啊,可算找到你了。整整一下午你去了何处,急死我了。晌午时分,你不是说替丫儿整理遗物吗?刚才我几次进房寻你,怎得不见你踪影?我真担心你想不开,要是你再有个好歹让我如何是好。”
景丹一面说话,一面拉着银雪的手,将其牵回房里坐在了榻边:“饿了吧,我去替你做些小点。”见银雪安然无恙,景丹放心了不少,正欲向茶点房去为银雪做些小点。
此时,傻愣愣的银雪才恍然开言:“景丹?这一切都是真的?丫儿之事不是银雪的梦魇吗?”空洞的眸子里己无泪可落,只感觉阵阵酸涩。
景丹刚走了两步,听银雪说话很不对劲,急忙又返了回来紧挨着银雪坐定,低声言道:“我的好银雪,你快别乱想了。丫儿的死己成定局,你再这般魂不守魂,若是传到正殿的人耳中,你会有麻烦的。”
得到肯定答复,银雪不再说话,她多么希望如同前世遇害一般,醒来便回到了从前,一切悲剧从未发生,更可凭借自己微薄之力尽量扭转乾坤。但是此时陆银雪彻底失望了,上苍并未再次眷恋于她,一切令人心痛的结局仍旧残酷的摆在眼前,让她不得不鼓起勇气接受。
“景丹,是我害了丫儿,景丹都怪我,若非我当初让丫儿去正殿面见郭凝喜,丫儿断然不会落得如此下场!”银雪神情木讷的低声碎语,似乎在与景丹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你疯啦!”景丹见银雪竟敢直呼喜妃名讳大惊失色,急忙伸手捂着银雪的双唇,随即又警觉的起身向门外探首望去,确定卧房周边无旁人走过时,又急忙将房门紧掩,双手扶在银雪两肩直视着她,低声微责道:“银雪,你疯了吗?喜妃娘娘的名讳,又岂是你我如此身份之人能随意直呼的?若是被旁人听了去,你我就是被送进刑房,同丫儿一样下场也是不为过的!”
言毕,见银雪神情依旧痴傻,不由得更加担心了,用哀求的语调言道:“好银雪,当景丹求求你了。不要再闹心了,为了丫儿,为了我,好好活下去。若你再这样闹下去,恐怕当真会等不到出宫之日,便己闯下大祸了。”
面对景丹的苦口婆心,银雪悲声一叹,低声言道:“景丹,你说的是。银雪己经害了丫儿,不能再连累你了。银雪应当好好活着才是。”
“唉!银雪,你不必再自责了,你我粗婢原本就命如草芥,身处深宫中,若再不学会自保谨言慎行,小命不保也是迟早之事,怨不得旁人。”见银雪这么长时间以来,终于说了句正常的话语,景丹微微松了口气。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继续言道:“哦,对了。今日未时,王定丰公公前来寻你,好象要说什么南侧宫西六所之事。当时我找遍了整个西偏角也寻不到你,急坏我了。王公公等了一些时候,说是明日再来,你明日可不能再乱走动了。若王公公再见不到你,可该急了。这几日茶点房里的活计,让我来做,你自好生歇着便是。”
面对景丹的体贴,银雪颇为感动,动容的轻声对景丹言道:“景丹,银雪让你费心了。”
“你我亲如姐妹,就快别说这些个见外的话了。来,快些躺下歇着。我去替你做些小点填填肚子。”景丹将银雪扶到床榻上,拖起被单盖在其身上,便欲向门外走去。
“不要,景丹,不要走。”银雪见景丹离去,心里突然腾起一种莫名的怯意,急声唤道:“我不饿,我不饿。”
“傻丫头,至打丫儿出事,你便粒米未进,怎会不饿。小等一会儿,我很快回来。”景丹见银雪孩子气的说话,轻声言道。
“景丹,不要走......”银雪略作迟疑,终于闷声言道:“景丹,我怕,我害怕一个人。”
“唉!”景丹轻声一叹,心知玉丫儿的死,对银雪的打击是异常大的,此时生出惧怕孤寂的感受也属正常,也就不再坚持离去,轻轻的坐在银雪床榻边轻声言道:“好吧,我不走,我静静的陪着你,你快些歇下吧。”
景丹轻柔的话语,安静的陪护,银雪心情渐渐平复,不多时呼吸渐渐均匀,沉沉睡去。景丹一声轻叹,暗道:“如此清纯脱俗娇可怜见的人儿,怎会生在低贱的人家。否则也不会为求生计,而甘愿入宫当粗使宫婢受尽苦楚,真是苦了这娇弱的身子。”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