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一见,顿时怒火中烧。他大喊一声:“何长顺,你他妈的干得好事。”
话音未落,阮思明人已经扑了上去,对着何长顺就是一顿巴掌撇子。
何长顺对阮思明的暴力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早已经被眼前的阵势惊呆了。
何长顺愣愣地呆立在那儿,就像傻了一般。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那什么……我的妈呀!”何长顺突然大叫一声,双腿一软,“咕咚”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东村全体党员大会召开之前,阮思明想就对何长顺的处分问题和赵未平通通光,给他留一条后路。
阮思明恳切地说:“老何是个有近四十年党龄的老党员了,党龄都快赶上我的岁数了。虽然他只是一个普通党员,但平时表现积极,任劳任怨。这次虽然出了事故,但也不能全怨他。谁要知道晚上尿炕就坐一宿了,能不能……”
赵未平转过头,脸色阴沉得像一盆水,眼睛一眨不眨地冷飕飕地盯着阮思明。
阮思明还从来没看到过赵未平的脸上如此充满杀气,好像要把他生吞下去,直盯得阮思明头皮发麻,心律不齐。
阮思明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说:“我、我、我去通知他们开会。”
“还有心思替别人说情?”
看着阮思明的背影,赵未平心底的火不觉又冒了起来。
真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往往越是注意的地方越容易出现问题,这就是所说的“灯下黑”。
眼看灾民转移安置这一阶段的工作就要圆满结束了,可这一把完全有可能把所有取得的成绩烧成灰烬,至于由此而引发的后果更是难以预料。
这火着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古人说,势不可用尽,福不可享尽。
凡事不可太过。孔子说:“过犹不及。”
抗洪以来,自己似乎过于露脸了,好像一个人独享了所有的光环,所有的赞誉,所有的艳羡。
事情终于发展到了顶峰。这把无中生有的大火,把一切又都拉回到起点,再一次使之平衡。
赵未平思来想去,像一头困兽似的,独自一个人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懊恼使他的心情灰暗到了极点,满腔的怒火烧得他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赵未平咬着后牙槽恨恨地想。
从一开始,党员大会的气氛就显得异常的紧张压抑。
赵未平脸色铁青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阮思明拧着眉头,不住地喘着粗气。妇女主任于娟仍然是哭泣不止。而何长顺则是悲天悯人般的老泪纵横,唏嘘不已。
会议的议程很简单,先由阮思明简要地介绍了一下事故的经过。
“总之,这次火灾是偶然的,是……”阮思明考虑着用词。
“不是偶然,是必然。”
没等阮思明考虑好下句,赵未平就硬邦邦地插上了一句。
“是必然,可是……”阮思明还想说点什么。
“你不要再斟酌用词了。”赵未平声音不高,但具有足够的穿透力,“这就是一场因为责任心不强造成的事故,不用做别的解释。”
赵未平话音刚落,于娟就哭出了声。何长顺也喉头哽咽,难以自持。
“往下进行吧。”赵未平吩咐道。
阮思明叹了口气,指着于娟和何长顺道:“你们俩,该你们俩的了。”
阮思明说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狠命地挠起头皮来。
接着是何长顺和于娟分别做检查。
于娟的检查基本上没说出几句话来,基本上都被哭声湮没了。
何长顺的检查很简单,就是大骂自己“不是人”,“应该千刀万剐,下地狱。”
“你就别赌咒发誓的了,那有什么用?还真能剐了你呀?你还真能下地狱去呀?”尤锋打断何长顺的话头。
最后,大家就处理意见进行举手表决。
会议一致决定:撤消村阮思明村党支部书记职务,暂时代理书记一职;给妇女主任于娟党内严重警告处分;给予何长顺开除党籍处分。上述决议报乡党委。
赵未平主动地检讨了自己作为乡里包村干部所犯的错误和所应承担的责任,并表示将由他自己直接向乡党委和县委做出检查,并请求处分。
最后,赵未平面无表情地又追问道:“对以上决议谁还有不同意见?”
每个人都表情肃穆,默默地摇头。
“散会。”赵未平一挥手。
“那什么,我他妈的不是人哪,我能对得起谁呀?我他妈的白活啊!”
赵未平的话音儿刚落,何长顺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双手抱头号啕大哭起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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