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导的手还在手机上噼里啪啦的打字,他打字的速度很快,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一般,非要把事情说的特别详细才行。王广博猜了一圈觉得都不对,便小小的自作多情一番,把副导打字快的原因归到了他身上。他这回倒是猜对了,副导的确是在给王广博寻出路。
副导先是问了岑靖安对王广博有什么打算和计划,岑靖安对副导没像对宋清,很是果断的回了副导三个字——“没计划”。那这样就好办了,副导心想,既然岑靖安不准备把王广博这孩子交给警方或者董瑞峰,那副导就能自己安排了。他跟他一个很多年的好友联系,朋友回复消息很快,副导将王广博的情况说的很清楚,朋友停了几秒,又回复来了一条信息。副导盯着那条信息看了许久,最后抬眼盯住了对面的王广博。
王广博浑然不知自己被热心的副导安排的妥妥当当。他犹自筛选着未来的工作,可他翻来覆去脑子都要想炸了,也只能想到去各种店里打工。这种一眼能看到头,没什么趣味可言的生活王广博并不太甘心,他又不愿意重新回到给人代拍那一行去。
“笃笃”两下,王广博应着副导用食指敲在桌面上的脆响,抬起了头。
“你跟我来,”副导起身招呼着王广博,走向屋里的一个角落。那个角落里坐着许多看起来身强力壮的男人,他们旁边有个平整的大桌子,大桌子上放着很多相机。副导跟其中一个人轻声说了几句,那人看了王广博一眼,动作麻利的从桌子上拿了一台相机。
“可得小心一点,相机不贵,但摔了碰了我也心疼。”
“放心吧,他也是玩过挺多种相机的人,心里有数。”
他?王广博一头雾水的听着副导跟借相机给副导的人的对话,心里不禁纳闷。“他”指的是谁?王广博想,难不成他们在说我吗?可我没玩过多少种相机呀。而且那都是他吃饭的物件,从来都跟供祖宗一样供着它们,哪里敢“玩”。
不过很快,王广博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副导和那个“管相机”的人,谈论的就是他。
“给,”副导把刚借来的相机往王广博手里一塞,说道:“这个相机里面很干净,性能虽然比不上你之前手里拿的那个十万块钱的,但普通的照个相也还行。你到处走走随便拍一拍,记着,爱惜着点用这个相机,也别乱拍我们剧组的拍摄场地里的布置,最好也别拍人,拍完拿给我看一看。”
这不能拍那不能拍,要求提了一大堆居然还让“到处、随便的拍一拍”?王广博差点就把副导的话给怼回去,可他看在两份盒饭和亲手给他剥了一小堆栗子的份儿上,没好意思吱声。他捏着鼻子轻轻“嗯”了一声,默默地将事儿多的副导提的一大堆要求记在了心里。
王广博拿着相机慢慢走出了副导的视线范围,副导好像心很大的也不担心这孩子拿了相机就跑,只看了几眼王广博离开的方向,转身回了“公司”里。外面太冷了,副导只不过站了那么一小会儿,就感觉冻得手脚开始发凉。
宋清和俞江宁已经拍摄完第二场戏,岑靖安手一挥准备收工。副导跟在岑靖安身后,岑靖安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视线在演员们和工作人员周围巡视了一圈,疑惑的问身后的副导:“那个小孩儿呢?”
副导没吱声,因为他一直跟在岑靖安身边,并不知道王广博拿着相机去了哪里。岑靖安没听到副导的回答,不禁好奇的挑了挑眉,语气也难掩惊讶:“你该不会也不知道那小孩儿的去向吧?你问我对他有没有打算的时候,是想把他放走?”
“不是,”这回副导吱声了,他无奈的一摊手,苦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话没说完,岑靖安的视线越过副导,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上。副导留意到岑靖安不同寻常的眼神,跟着转身一瞧,看到了王广博。
王广博的手冻得通红,却依然把手里的相机拿的很稳。他一边嫌弃副导是个事儿精,一边又记住了副导跟他说过的话,他远离片场继续往西走,那是一片僻静到不怎么有人经过的地方。他在那里拍了很多照片,从来都是拍各种明星各种拍摄花絮的他,居然被没有人只有景的静给治愈了。王广博爱上了相机里的景色,他不愿意再继续拍人了。
“对不起,”王广博想起来时间的时候还是暗下来的天色给他提的醒,他怕借给他相机的人着急,也怕给他热饭和甜糯的糖炒栗子的人误会,这一路都是跑过来的。“我忘了时间了,我没走,我只是在附近转了转拍东西。”
说着,王广博把相机交还给副导,他一路跑过来,气儿都还没喘匀,手里的相机被他抱在怀里一点儿没磕碰。见副导低头看起来手里的相机,他又带点紧张的连忙解释道:“相机我也保护的很好,没有磕到碰到,你可以还给那个人了。”
副导看着面前的少年通红的脸和手,听着他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声音,不知怎么想的,心里猛的一柔软,情不自禁的将手放在少年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嗯,我相信你能把相机保护好,也相信你不会自己偷偷不打招呼就走,你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我知道。”
岑靖安亲眼看到了这么温情的场面,竟然少见的没出声嘲讽或者泼冷水,闭着嘴安安静静的等两个人想起回屋里暖和一会儿。天色变暗,太阳落山,最后的温暖似乎也被结束值班的太阳给一并带走,温度又降了几度,寒风嗖嗖的往还在外面站着的三个人身上刮。岑靖安冷的实在受不了,他忍无可忍的开口煞风景道:“你俩有什么话不能进屋再说?马上就能回酒店,酒店里多暖和,非得在外面受着冻才能说话?”
“啊……”副导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出门时要风度不要温度,结果现在被寒风教做人,恨不得冻得哆嗦起来形象全无的岑靖安,也不知哪来这么大胆子和勇气,伸手一条胳膊揽住一个,把岑靖安和王广博都带进了屋里:“让你穿得那么少连棉衣都不穿,现在冷了吧,这可是寒冬腊月的天,怎么能只穿件毛呢外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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