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秀看向朱恪的眼神,愈发充满不可置信。
要知道如今的朱恪,已然是位极人臣,就算再表现,上面顶着一个刘雍,也不可能升的更高了,他不会不知道这一点,竟还是愿意去往那苦寒恶劣的西北,还真是……
颜秀头一次对朱恪生出敬意,只觉眼下的朱恪,格外陌生,或许自己根本就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他。
“朱阁老……”颜秀对朱恪一拱手,想要夸赞一番,却是词穷,索性略过,叹道:“老夫佩服。”
朱恪洒然笑道:“朱某知道,朱某主动提出前往西北安抚诸蛮,诸位大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其实就连朱某也觉得不可思议,朱某如今已然位极人臣,又何必领这等苦差事,去西北那等苦寒之地找罪受,可没法子啊,若想安抚下诸蛮族,唯有继续坚持同化,让诸蛮族愈发清楚我朝的怀柔之心,而同化一事,恐怕满朝没有比朱某更熟悉的了,朱某岂能一言不发,将这差事推给别人。”
他越说神色越是严肃,“西北蛮族不轻举妄动,对大齐而言,事关重大,一定要将意外降低到最小,如若让他人去,朱某实在放心不下,所以还望陆侯、首辅大人允准,这趟差事,非朱某莫属!”
听朱恪态度坚决,绝非作伪,众人皆是心生敬意,对他拱手致敬。
陆沉愈发欣慰,说道:“好,朱阁老愿前往,我等也能将心放到肚子里,等朱阁老回来,本侯必设薄酒,为朱阁老接风洗尘。”
他一口一个朱阁老,可将朱恪这个铁杆陆党叫的惶恐,连忙拱手作揖,苦笑道:“陆侯折煞下官了。”
众人心里都明镜似的,无不面露笑意。
刘雍说道:“好,既朱阁老有心前往,此事便就这么定了,刘某在此,提前恭祝朱阁老一路顺风,顺利而归。”
朱恪拱手回礼。
陆沉叮嘱道:“朱阁老此去西北,切记要严密注视西北诸蛮族的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当做等闲,尤其是要注意诸蛮族是否与吐蕃有私下来往,若真的有蛮族和吐蕃达成协议,允许吐蕃借道来齐,甚至是胆大包天与吐蕃结盟,应立刻告知萧帅,武力镇压!”
朱恪说道:“陆侯放心,若西北出了变故,吐蕃越境,下官只会葬身于那里,绝无颜面苟活返还京都!”
听他不但要去,还立下军令状,众人更是由衷敬佩。
这才是为官风范啊!
作为官场老油条,颜秀素来深谙趋吉避凶之道,以往还有些瞧不上朱恪,可现下一看,朱恪可比他纯粹多了,不由有些自惭形秽,对朱恪则愈发敬佩。
刘雍说道:“朱阁老前去,不仅要费心监视西北诸蛮族,一旦遇到变故,还要费心参与到对西北诸蛮族的用兵决策上来,待会儿结束之后,刘某便以内阁的名义撰写信函,先一步送与西北,告知萧翀。”
朱恪说道:“还得给西北诸蛮族也写一封,那些蛮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会知道我朱恪,绝不是无端前去,必是事出有因,单单是安抚怀柔,又何至于出动我这么一个大齐的内阁阁老,他们心中有数,便会心有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