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木阳房间顶上有一个吊扇,打开后噗噗啦啦转动的挺快,房间里的燥热似乎一下被带走了,朱木阳斜倚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吊扇,眼睛不自觉合上了,今天早晨他很早就起了床,这一路奔波的确也有点累,夏天是最容易疲劳的季节,现在心上一放松就呼呼睡了起来,浑然忘记了自己还没吃午饭。
他这一觉睡的很香甜,甚至做了一个梦,梦见楚南雪也来到了济南,和他一起挤公交车,车上人很多,男女之间不自觉就有身体接触,男人的本能勃发了,楚南雪很有点生气的看着他,一只手比作剪子状,嘴里配音“咔嚓”,也就在这个时候,朱木阳感觉真的听到了咔嚓的声音,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却发现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下来,一阵雷声透过阳台传到屋里,就是那种轰鸣声,他吓了一跳,忙起身去阳台关窗户。
邮电设计院在一个半山腰的位置,因此天上乌云密布的时候就好像距离人的头顶很近一般,真的像是唐诗里写的黑云压城城欲摧,风声也似乎在为这团云彩助威,吹得楼前那排杨树哗啦啦作响,不知道院子里谁家的孩子哭了,声音带着几分凄厉,更增加了一点悲剧气氛,朱木阳摇摇头,感觉有一个在不远处响起,随即就有雨点落了下来,他想起了南京那场雨,忽然觉得有几分玩味:没有自己安身之所的时候,雨仿然一种饿兽,让自己无从招架,而现在有了自己的住处再看雨,就觉得这是一种壮观的场面了。
他的房门被推开了,孙晓均走了进来,他好像也是刚在睡梦中被惊醒,说话依然带着那种陕西腔调的厚重:“哎呀妈呀,这雨可小不了,朱木阳,我们一起去走走怎么样?我老家一年半载看不到几次下雨,因此从小我就喜欢下雨的时候在雨里淋淋。”
朱木阳笑了,这个室友挺有意思,居然喜欢淋雨。他说道:“现在又不好洗澡,病了怎么办?老孙,咱们还是坐在城头观山景吧。以后你是济南人,这里可不缺雨水。”
孙晓均是那种有点“我行我素”的人,他摇着头说道:“哪里有那么容易病?我很壮的。”说完故意举起胳膊秀秀肌肉,朱木阳想笑,心里想你这可不是壮,你这叫肥胖!但他俩刚认识不久,不太好意思直言不讳,也就只好叮嘱一句:“那你带上把伞吧!”孙晓均答应一声就跑下楼去。
朱木阳看他出门,不禁摇摇头:“真是什么人也有!居然有喜欢淋雨的大哥。”
只是说来也怪,天气似乎一点也不给孙晓均捧场,他跑出去以后,不但没下起雨来,反而一场风之后又是云开雾散,居然出现了太阳,天气再度不可遏制的热了起来,从阳台上看站在院子里的孙晓均,眼望着天一副呆萌失望的模样,朱木阳笑了起来,他正好也要出去买点东西,就关上门走了楼去。
他并没有过去找孙晓均,似乎觉得和这位胖的都有点弱智的家伙在一起很丢人,正好他也想买些脸盆暖瓶之类,就沿着门前道路往大门口方向走去,可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是个女生:“朱木阳!”
他站下后往旁边看了看,却发现在这栋楼三楼上开了一扇窗户,一个略显肥胖的女孩正在那里对着他笑,他也马上笑了:“郑诗华,怎么是你呀?”这就是那天和他一起来报道的那个女孩。
郑诗华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你去干吗?”
“我想到门口买点东西,我是今天才到的宿舍,屋里什么也没有呢。”他想起当时郑诗华也要过宿舍,看来邮电设计院房子不缺,不管是在市里市外,只要要求基本上都能分到房子。
“嗯!我前天就上班了!”郑诗华似乎觉得三楼和一楼说话有点不太文雅,就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也想下去买点东西,咱们一起!”
“好!我守株待兔!”朱木阳信口就开了一句玩笑。
郑诗华笑了起来:“怪不得徐科长报到那天夸你灵透呢,你真是会占便宜!”说着话她拉上窗户走下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