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将鞋子杂乱无双地穿在脚下。
“错了。”凌安微笑着开口提醒。只见一向清冷的女子第一次露出惊惶失措的表情,这反差萌甚是有趣。
李丽质瞪着眼睛,努力佯装镇定,依旧显得十分慌乱地道:“什么?”;凌安再次提醒她鞋子穿反了。她赶忙又准备低头换鞋,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题,对凌安轻声道:“你……你转过去。”
古代女子的脚,是最为隐蔽的地方,被郎君瞧了去,也是一种亵渎。这些事凌安是不大知道的,但对方显然明白。
凌安无奈地转过头去。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随后就听她道:“好了。”
再回头时,却发现李丽质恢复了以往清冷的样子,面色平静得把玩着凌安放在地上的那瓶香水,她开口问道:“这可是那个叫凌安的子爵大人制出的香水?”
凌安心里微微讶然,虽说这香水是自己所制京城中应该家喻户晓,但是一想到像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也会关注如此俗事,倒是真没想到。他回答道:“正是我从那凌安处重金购得的,为上次的无理行为给姑娘赔礼道歉的。”
不知为何,他并不想暴露自己就是凌安的身份,只觉得在此人面前,名字身份都是不重要的。
李丽质想起母后曾给自己的那一瓶香水,确实是好闻,便也没推辞,微笑着就打开了木塞,琼鼻凑上前,吸了一下。
起初是,风信子的清爽绿意带着雨后温润泥土味。然后茉莉花香扑面而来,淡雅白茶散发清晨日出之时的气息。最后,轻透的小苍兰和舒适的亚麻木,营造出了无限柔软与温暖的氛围感,静谧安息,平添几分舒适怡人。
她沉醉在其中,莞尔一笑。随即,将香水收入怀中,问道:“多谢公子,我很是喜欢。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安宁,姑娘唤我安宁便好。”凌安想了想回答道,随即他又问:“总在竹林里遇见姑娘,可见姑娘很是喜爱竹子啊?”
李丽质想起刚刚在竹林深处听到的那首诗,下意识的看了看凌安,眼中充满了欣赏,说道:“我自小便喜爱侍弄这些花花草草的,尤其喜爱这竹子。”
“竹,在别人眼中,是一株清翠,但永远都无法蓬荜生辉的朽木,独自在变化万千的尘世中摇曳着自己那翠生生的光景,独舞在天光血日之下,挺着油绿的身板俯首眺望。”李丽质垂眸,爱惜地抚了抚身旁的竹子。
凌安听了李丽质的话,沉吟片刻,随即脱口而出:“竹生空野外,梢云耸百寻,无人赏高节,徒自抱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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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丽质猛得抬起头,目光熠熠地看向眼前吟诗的男子,高山流水遇知音,凌安这句诗,说进了她心里,知己难求啊!
她一向平静的心微微起了涟漪,连自己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