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便就命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深夜突然来此,可是出了什么事?”端木谭倚靠坐在桌案侧,眉头紧蹙。
“回太子殿下的话,确实是出了事,皇后适才将微臣叫了去!”欧阳南笙亦是蹙眉,不过是恭恭敬敬的低着头,并未与端木谭对视。
“皇后找你做什么?”端木谭对于皇后的印象不深,在他眼里,皇后虽然能力出众,但为人并不多阴狠,故而他也没多注意。
欧阳南笙咬咬牙,还是低声道:“皇后好像是知道了新天子一事。”
“什么!”端木谭闻言不禁惊呼出声,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你不是说这件事你只同我父皇一人说了吗,眼下又是怎么回事?”端木谭气愤的说着,连日来夜夜通宵批阅奏折的疲惫使得他声音尤为沙哑。
“确实如此,微臣也不知到底是哪一处走漏了风声……”欧阳南笙语气间透着无奈。
端木谭挥袖起身,咬着牙,最后还是气愤道:“本宫早便说过,新天子这件事先不要和我父皇说,可你偏是不听!”
“但此事确实瞒不了太久,连守塔圣女年幺露都昏迷不醒了,微臣若是再不说出此事,怕民间会有道士道破天机,到时皇上问起来,微臣又该如何?”欧阳南笙还是辩驳着。
端木谭听毕却也实在反驳不了,只能无奈道:“算了,你立即向我父皇请辞,在皇后动手之前先走为上,本宫命人送你走!”
欧阳南笙闻言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沉声道:“是!”
最后端木谭命人给欧阳南笙收拾出一间院子来住一晚上,顺带命人把纸笔给欧阳南笙准备好,以便给欧阳南笙写下请辞信。
端木谭知道皇后若是发现了欧阳南笙,定然会把欧阳南笙带走,无论欧阳南笙最后的结果是死是活,他都不放心。
一切安排妥当后,已然是四更天了。
端木谭泡着澡,热意在他身上周旋,他闭着眼,任由小太监钱小权给他沐浴,今夜皇后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还以为这皇后是个安稳之辈,然而这“新天子”一事才不过多久,这皇后便就按捺不下心性想要动手了,端木谭冷笑一声,有些人真的不能留太久。
而慈明宫那头,皇后看着才赶回来的陈明光,语气间带着焦急道:“找到欧阳南笙没有?”
“娘娘恕罪!奴才赶去时,却看见那欧阳南笙已然是进了东宫里头,奴才不敢贸贸然进去要人,只能回来给娘娘报个信!”陈明光颤颤巍巍的说着。
“废物!”杜静怡咬着牙,怒吼一声。
这一声怒吼,使得陈明光更为诚惶诚恐起来,顿时也便叩头喊起“饶命”来,杜静怡见此更是心烦,再度怒喝道:“给本宫滚!”
陈明光得此命令,像是得到了什么恩宠一般,顿时便就连滚带爬的出了殿,殿内只留下绿葵和杜静怡二人。
“娘娘先别气,即便那太子知道了这件事又如何?”绿葵一脸无所谓的说着。
杜静怡闻言,面色顿时更为阴沉,“太子端木谭一向与我慈明宫井水不犯河水,今夜过后,我慈明宫算是正式与太子为敌了,太子手握的权势有多大你可知晓?”
待杜静怡话毕,绿葵算是真正颤颤巍巍起来,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彼时边疆的战事已是战事落下了帷幕,北周大获全胜,报信的小兵已然是快马加鞭前往那北周都城。
将士们都在议论着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统帅,毕竟那位统帅自从仅靠一人之力扭转战局之后,便就再也没现过身,直到昨日带兵歼灭边疆最后一队军马时,将士们才算是又见到了这位统帅。
既是战事大获全胜,将士们也便在北周营帐的正中央办起了庆功会,这庆功会中,众将士喝着烈酒,唱着战歌。
那位他们眼里尤为神秘且恐怖的统帅此时坐在营帐里头喝着小酒,嘴角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只是桌上那寒意四射的铁剑上映照的那张英俊极了的面孔上,却是布满了愁绪。
夜深极了,眼看着便就快要天明了,边疆处的那位统帅面上愁绪不断,皇宫里头的太子脸上也是满布无尽的挣扎。
两个相隔万里的地方,两个完全不同身份地位的人,为了两件不一样的事而一样的彻夜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