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和斗嘴的决心也要比别人厉害很多。
“别人我不在意,也就是这位宁风小兄弟,方配得上白某的一片赤诚之心。”白承之说这话时,双手已经从背后换到了身前。
他身姿笔挺,一阵夜风吹来,额角的一缕发丝微微拂动。发丝旁,是他坚定有神的一双眸子。
白承之总是这样,他喜欢背着手俯身看人。可在叶宁语面前,他永远柔和地平视。特别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下意识就会将两手垂下,以最虔诚真挚的姿态,表露自己的心意。仿佛这是一件极其神圣的事,不容许他有任何怠慢和小觑。
心硬却又敏锐细致的叶宁语,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纵然心中设起了再高的城墙防线,在这一刻也明显有些松动。
这个时候她该说些什么?
好像她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敢说。怕一出口,就言不由衷。
叶宁语不喜欢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可肩上的使命感和抬头就可看见的国公府门楣,让她找回了最后一丝理智。
“三日后,我准备去国子监讲学。”
白承之扑通扑通的心跳在这一刻停止,他反复理解她的这句话,像是参透了什么,可又好像什么都没参透。
最后,他张了张嘴,缓缓开口。“我也去。”
“好。”言尽于此,叶宁语没有多言。
早有下人赶着白承之的马车候在门口。有外人在,白承之彬彬有礼地朝着叶宁语躬身告辞。
她站在门口,看着马车远去,直到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她理了理鬓边的发丝,脑中回想起了刚刚白承之临走时小声脱口而出的几个字:我不是断袖。
叶宁语心中哑然。她其实从未怀疑过这一点,也从不认为他与这个词有什么联系。
回到秋水院,叶宁语吩咐丫头们将自己之前准备好的礼物和一应物品送到了江氏的院子。这些都是三日后江曼青二人出发时要带上的,有的是给外祖母的寿礼,还有的则是江家众人的小礼物。
虽然江氏也会准备,可叶宁语素来有主意,她自己的心意自然也不能少。
从回来到上床榻睡下,叶宁语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今晚的许多个场景依次在她的脑海中浮现,还有那张男子的俊美脸庞怎么也挥之不去。
以至于她将睡前看的兵书倒着拿了许久,一杯茶喝了半个时辰。就连看床边的灯芯,也能看上一刻钟。
两个贴身丫头对视一眼,各自心中会意,却毫不多言。
三日后的晚上,福来院忙忙碌碌。江氏命人将各种行李包袱一一打包装好,一箱箱抬到面前亲自过目清点,事无巨细,十分周到。
看着堆了小半个院子的东西,江曼青和江琦美都傻眼了。
姑母是说让她们带些东西回去,可没说带这么多啊。
这……怕是她们的几辆马车都装不下吧。
“姑母,这也太多了,我们是来陪姑母的,不是来搬空国公府的。”江曼青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可是在有些时候心思却是细的。
姑母给她们准备了这么多行李,虽说里面也有祖母的寿礼,可如此多的东西,就怕有人嚼舌根子,说什么姑母凭着当家主母的身份,暗中接济娘家就好了。虽然剑南道江家富甲一方,根本不需要国公府的接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