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某留在大都?”
“白先生使命在肩,且胸有乾坤,白先生身处何地岂是叶宁语能置喙的。”
……
那时,叶宁语分明能感受到他溢于言表的一丝失落和黯然。
几日前的皇帝生辰宴上,作为蓝老弟子的白承之风头正盛,一一介草民的身份引得大殿之上人人侧目。可没人知道这位看似清雅的多病公子,肩上担负起了多少使命,背负了南唐幼主多少期望。
叶宁语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站在那里,迟迟未曾挪步。
“长姐?”叶安舒只当自己说得不对,试探性唤了一声。
“啊?”叶宁语回神,片刻之间便收敛了思绪,勾起唇角。“你的这些书都是哪里来的?”
叶安舒被问得一愣,“什么书?”
“还不承认?自然是你看的兵书。”
“呃……”叶安舒的脸上蓦地浮现出一丝迟疑。他偷偷看兵书的事,长姐怎么知道?
“好啊,你竟私看兵书,我一会回去就告诉母亲。”叶宁希看热闹不嫌事大,适时跳出来揶揄他。
“闭嘴吧你……”叶安舒白了胞妹一眼。
他确实偷看了兵书。这些日子被逼着在国子监上课,他不喜夫子讲的那些四书五经,便央求着同窗刘培之从家里给他带些兵书来。
刘培之是兵部尚书刘景中的嫡子,与叶安舒二人在国子监里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一个是兵部尚书之子,一个又是当朝太后的亲外孙,别说夫子,就连国子监司业也不敢多加管束。
唯一敢管束他们的是国子监祭酒魏桓,可那魏祭酒为人圆滑,自是不愿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便任由他们二人胡闹。
好在两人虽然不学无术,却也不惹事,在课堂偷偷看闲书、逃课这种行为只自己干,也不带坏旁人。
刘培之自小跟着父亲,对于兵法之事倒也算耳濡目染,叶安舒成日与他厮混,要几本兵书自然是极为容易的。
原本看兵书也不算什么坏事,叶宁语平日里也爱看些兵书。奈何段氏夫妇一心想要儿子走科举之路。
叶永德素来才学不佳,论才学不及三哥叶永和,论将谋不及大哥叶永长。段氏作为一国公主,虽然可以为儿子谋一份好前程,可她素来不喜以身份压人,指望着两个儿子能自己成才,好好念书,将来走上仕途。
否则,段氏也不会常常揪着叶安舒的耳朵,让兄长们绑他去国子监了。
正是因为如此,叶安舒拿着兵书,也只敢偷偷看,并不敢在家里大张旗鼓地看。
他心中十分疑惑,长姐是如何发现他看兵书,却不知他刚刚说的那些前晋与戎狄之事,便是一本兵书上的内容。
那本兵书,叶宁语早在七岁的时候就看过了,幼时还经常和叶永长讨论一二。
叶安舒自不知这一茬,他心里惴惴不安,生怕长姐责备自己。便也顾不得与刘培之的交情,嗫嚅道,“是培……培之给我的书。长姐,我日后不看了。”
说完这句话,他低下头去,等待长姐发落。
不料他迎来的并非叶宁语的责备,而是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