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商景淮声音渐冷:“没有。”
他从来,都不会被莫名其妙的东西绊住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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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慕依开门进去的时候,看到喻以尘正坐在办公桌面前,垂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夜幕降临,办公室所有的窗户都被厚重的窗帘遮挡。
压得纪慕依有些透不过气来。
“喻总?”
纪慕依试探地开口。
她看到喻以尘似乎动了一下,随后,一双眸子就抬了起来。
茶色的眸子猩红,就连眼尾都是红色的,纪慕依皱了皱眉,走到喻以尘身边。
“喻……总,你怎么了?”
纪慕依小心翼翼地问道。
走近之后,纪慕依才发现,喻以尘的手有些发颤。
打雷了吗?
纪慕依皱皱眉——没有啊,今天天气挺好的,没有打雷下去啊。
目光落在了喻以尘藏在身后的那只手上。
有血从手上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刺眼夺目。
纪慕依看到那一幕,瞳孔瞬间放大。
“喻以尘?”
纪慕依看向喻以尘,却发现他脸色苍白。
转身想要去拿药箱,却被喻以尘抓住了手腕。
粘腻的血沾在了纪慕依的手上,喻以尘又慌张地换了一只手。
“依依,别走。”
纪慕依愣在了原地。
喻以尘很少叫她“依依”。
有的时候叫她“喂”,大多时候还是会连名带姓地叫她“纪慕依”。
叫她“依依”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
但是哪一次,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带着讨好和委屈,慌乱与恐惧,声音都带着颤音。
他说,依依,别走。
纪慕依僵着身子解释道:“我去拿医疗箱给你包扎伤口。”
“不要。”
喻以尘拒绝得干脆。
纪慕依咬了咬牙:“伤口不包扎会发炎的。”
“依依,它快愈合了,你陪陪我它就好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纪慕依听见喻以尘这样说,莫名觉得心颤。
从身桌上抽出一张纸巾,纪慕依抬起喻以尘的手,细致地为他清理着伤口,倒也没再离开。
她垂眸看着伤口,并没有看到喻以尘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疼吗?”纪慕依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个他曾经发誓要护到刁蛮任性的女孩儿,那个曾经笑得明媚的女孩儿,那个曾经将所有的信任都交到他身上的女孩儿。
当初是带着怎样的心情跳下悬崖的呢?
“疼。”
纪慕依闻言,手上的动作更轻了。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纪慕依清理完伤口,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依依。”喻以尘叫她名字。
纪慕依装作没听见,用纸巾擦着他手上残余的血迹。
“你十八岁生日那天,我给你准备了一双高跟鞋。”
纪慕依的手微微一顿,动作有些颤抖。
“黑色的,点缀着大大小小的钻石,王管家说,很像星星。”
那时候,她对他说:“喻以尘喻以尘,我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想要一双高跟鞋!”
“高跟鞋上要镶好多好多钻石,像星星一样,我要把星辰踩在脚下!”
她并不知道,其实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喻以尘真的为她准备了这双高跟鞋的。
但是,她没来得及穿。
“依依,我以为你不告而别了。”
三年的时间,袁品柔告诉他,她离开了,出国了,再也不回来了。
他像是疯了一样,到处去打听她的消息。
但是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