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拜见您,请王乡长责罚。”王泊龙谦逊的说道。
“责罚不敢,不敢哦,王寨主,你我都是乡邻,何必那么客气哦。”王虎河右手转动无名指上的大金戒指,望着前方说:“只要你生意好就行了,哈哈。”
“谢谢王乡长挂牵,我太有福气了,在王乡长的带领下,我的生意还好还好。”说着掏出三根金条替给王虎河。
“哎哟,你来就来嘛,那么客气干嘛?以后空手来啊,哈哈”,手推着金条,但是并没有那么坚决,“那这次王某就收下了?”轻声细语的问道。言外之意就是先收下再说。
“王乡长,请您务必收下,否则我反而不踏实哦。”王泊龙说着。
“泊龙老弟,谢谢你抬爱哦。这回家丁的生活费又有保障哦,哈哈。”王虎河收下金条然后大笑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真开心?
“王乡长,如果没有您的家丁护卫,大威旁咋会太平嘛,是不是?所以等明年有好的收成,我一定加倍奉上。”
“难得泊龙老弟有如此诚意。要是大家都有诚意就好了。”
“在大威旁,有谁不上缴家丁税哦?是不是活腻歪了,王乡长的家丁保护我们一方平安,我们理应多多支持。”
“这不,岜艳寨的一个地痞在楼梯坡开农家乐,没有及时上缴,家丁与房主抓扯,很不幸,枪走火了。刚好击中他家放在大门口吃草料的大水牯的大腿上,谁知大水牯受惊吓,绷断了牛索,上前一角把主人顶飞咯。”
“那后来呢?”王泊龙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死了,飞出去十来米,头先着地。”
王泊龙拳头把椅子捏的好紧。王虎河没有注意这个细节,他继续说:“按时缴纳家丁税是每一户商家应尽的义务,这个在乡政府公布的制度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是啊,王乡长,以后多宣传一下政策,大家都知道了就不会误会了。”
“泊龙老弟说得对。”王虎河说:“以后制定的政策都要敲锣打鼓的宣传,积极宣传。”
“那王乡长日理万机,小的就不打扰了。”
“好的。泊龙老弟。”说着站起来,“我送你。”
“王乡长请留步,请留步,小的走了。”
王泊龙本来受上级批准,要借机与李丕春见面的,他们需要加速对王虎河全体家丁的策反工作。谁知临门临槛,竟出这档子事情。他不得不提前终止与王虎河的谈话以及和李丕春见面。与随从骑快马往楼梯坡方向去。
被牛顶死这个人其实是王泊龙培养的地下党员,已经有三年多的党龄。他在楼梯坡顶上开农家乐,也是经王泊龙批准并给予几块大洋支持的,让他在山顶上开业,就是以此为据点,接济路过此地的同志,同时监视着县城方向来的人,提前预警。要是有士兵向威旁方向集结,他们必经楼梯坡,那一旦预警成功,必将提前一个小时做应对。楼梯坡是古官道,是安龙经册阳去广西的一条捷径,那官道虽然有石梯直通顶上,但不利于大部队急行军——因为陡峻的石梯和悬崖只能单人列队通过,要是有粮草和马匹,通行更难。
一个小时后,王泊龙与随从到达死者家。此时死者已经按照布依族的风俗,找先生看好期辰入棺,最后一面都不能见了。这里入棺后是不能打开的,否则视为不吉利。
王泊龙代表党组织送来一块大洋抚恤金。他没有告诉家属他的身份,那家属也不知道自己的男主人是地下党员。
王泊龙回忆起和他三个月前见面的场景历历在目。他为了掩护他撤退,被反动派持枪追捕十多公里,幸好平常训练有素,否则……
原来男主人叫潘应龙,还是潘安的远房堂弟。潘应龙的爷爷年轻时从江见寨也就是潘安的寨子到岜艳寨韦家做上门女婿,到潘应龙这一代是第三代,潘应龙还有一个名字就是随韦家取的,叫韦应龙。两个名字都是本名,叫哪一个都可以。由于他家是潘家到韦家上门,神龛上最正中的大红对联都是写着‘韦/潘氏宗亲师位’,韦潘氏两个在顶格平行,但是以韦家为大,‘韦’字写在‘潘’字左边。潘安和潘应龙毕竟是宗亲,彼此都很熟悉,逢年过节只要彼此在家都会相互串门喝几杯酒的,只是都不知道对方的政治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