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昊这才明白孟博昌的真实的用意,惊得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孟博昌冷笑道:“怎么,不忍心?那我告诉你,小齐金这个人胸怀大志绝非庸碌之辈,他如今不过是走投无路才求上门来,等他缓过气来,他会毫不犹豫地挥军南下,像他的父亲一样攻城破寨、烧杀yin掠。在他羽翼未丰之际,天赐良机于你我,若不好好把握,你我能对得起谁?”
杨昊深深地吸了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
孟博昌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我走了。”
杨昊起身道:“我送送你。”
孟博昌笑了:“还是回家哄你的莺莺燕燕们吧。”
晴儿和吕芮是在杨昊和孟博昌密谈时由孟博昌族弟孟迪护送进城的,两个人把在永丰置办的全副家当都带过来了,光行李就用了七辆马车。杨昊送走孟博昌赶回内堂时,晴儿正和小鱼抱在一起互道离别情,一把鼻涕一把泪,感动的吕芮也陪在一旁哭的眼通红。
院子里摆着几十个箱笼,关老爷正指挥几个小卒摆设家具,乱哄哄的,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杨昊顺手掀开两个箱笼看了看,衣服、器具、书籍、图册都码放的整整齐齐,还有几个木骨蒙皮的箱子用铜锁锁着,难窥里面究竟放了些什么,杨昊用手提了一提,箱子异常沉重。
刚和关老爷闲聊两句,吕芮就发现了杨昊,她没有惊动厢房里低头私语的晴儿和小鱼,独自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迎了过来。三月末董八成围丰安时,杨昊领军驰援,行前他一度想派人将吕芮送还吕本中,但吕芮似乎觉察到了他的心思,不知这小妮子用了什么手段,竟让晴儿一改初衷站出来替她说话。
杨昊一来不想违拗晴儿的心意,二来当日丰安战情吃紧,确实无心他顾,只得将送她回去的念头暂搁一边。
“杨大哥,给。”吕芮手里提着一串黄澄澄的钥匙。
杨昊微微一怔:晴儿几时将管家钥匙交给了她?这小女子几时也当起甩手掌柜享福了。杨昊没有伸手去接钥匙。吕芮微微一笑,又向前走了一步,见杨昊仍没有伸手的意思,于是她弯下腰手法熟练地打开了箱子上的铜锁。
满箱子都是首饰和金银器具,乱糟糟地攒在一起,象是从哪打劫而来的。杨昊愕然地问:“这是都是——你的?”
吕芮笑了:“都是你的。”
杨昊不解其意,自己在丰安几个月有没有领过俸禄是记不清了,但即使领过也绝不会有这么多。
“这是孟大哥送给你的。这两个月,他收服了河西、河北几十座鬼城,那些鬼城外面看着又破又烂,可就像那草原上的田鼠,个个肥的流油呢。孟大哥听说你在丰安忍饥挨饿,心中不忍就分了些给你。”晴儿和小鱼听到院中杨昊的说话声,便一起迎了出来。
两个月不见,晴儿的脸色养的白里透红,身材也丰满了些,灯下一看竟似天仙美人一般娇俏可人。杨昊看的心里直发痒,拉着她的手打趣道:“这么久不见,你似乎一点也不挂念郎君,倒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
晴儿抽回了手,冷笑道:“你说的一点不错,这两个月不见你我可自在了,少了一个人要早晚侍候,不知道有多受用呢。”一句话驳的杨昊面红耳赤。
吕芮忙道:“杨大哥不要误会晴儿姐,这些日子永丰也不太平,先是朔方大军压境城中人心惶惶,后来孟将军征讨鬼城,城中的泼皮无赖点火烧城闹的好不厉害。你出征后,晴儿姐天天为你担心,茶不思饭不想,一连好些天都没有出门。后来听说河东军退了,她心里才好过一些。”
杨昊听了这些话,心怀愧疚,当着众人的面向晴儿打躬道:“杨郎言语冒失,请娘子宽宥。”这一幕可把众人都吓了一跳,晴儿更是心急,压低了声音道:“你疯了不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做给谁看?非要让全丰安的人都知道我就是家里的恶婆娘不成。”
杨昊倒没有想到这一层,听了晴儿这话,虎着脸问搬运箱笼的小卒:“你们刚才都听到了什么没有?”小卒们答道:“俺们什么都没听到,只看到刺史大人给夫人打躬赔礼。”说完都笑。杨昊下不来台,一时涨的脸透红。
关老爷笑道:“夫妻之间就该互敬互爱,妻子有了错要向丈夫赔礼,丈夫有了错也该向妻子赔礼。这当众赔礼方显襟怀坦荡。至于这群小兔崽子,他们敢跟您说笑,并非是心中对您不敬,而是您平日里仁慈爱护,让他们心生亲近,所以才敢放肆。”
关老爷说到这,问小卒们:“大帅和夫人不喜欢有人到外面乱嚼舌根,你们怎么办?”众人答道:“大帅不喜欢的,俺们也不喜欢,将来有人嚼舌根,俺们先揍他个哭爹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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