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见到金族长出马,私底下嗡嗡一片,有的惊叹天机商行的手笔,有的为两股势力的联合心优,有的在想是什么样的合作,能让金光耀卖出这张老脸,亲自来卖东西。
“在座的诸位贵宾,不少都是老朽的熟面孔,都知道老朽的为人,不太会做生意。”金光耀笑呵呵地谦虚道,让会场的气氛瞬间变得融洽起来。
“金族长不会做生意,那还有谁会做生意?”说话的丰郡王,他也是跟随高宗一起南征北战,以军功封爵的人物,当年就瞧见金光耀这小老头最为奸猾。
从来不去打硬仗,明明他也是武圣,什么一马当先,抢攻杀敌的事情从来不做,等战斗结束了,看士兵们抢到了什么,拿金子跟他们兑换。
因为在大乾的军队里面,总是会尾随一些商人的,而大部分的商人很少收珠宝,只要金银,因为珠宝,钻石等等财宝不具备辨识能力的商人,若是收下以后容易倾家荡产。(注2)
所以对于劫掠而过的士兵来说,他们急需把这些珠宝换成金银,好去厮混快活,金光耀做的就是这个买卖,从劫掠珠宝的士兵中以极低的价格购买珠宝,再运送到玉京等城市中售卖给富户,以此谋取暴利。
往往一场仗打下来,拼死拼活顺便杀人放火的将军,赚到的钱可能还没有金光耀做一笔生意赚得多。
几次下来,就连丰郡王也对他这买卖眼红不已,从中横插了一脚,金光耀容忍了这种冒犯,还教会了他如何做这种买卖,因此双方的关系不错。
双方认识了十年,丰郡王最为愕然的是,这金光耀也号称跟随高宗南征北战,身上一个刀疤都没有。
不是因为他武功高强,而是因为他从不上场杀人,连抢劫都没做过,纯粹给高宗当侍卫,安安稳稳地当了十年的兵,好处一点没落下。
这太奸猾了!
“老朽与丰郡王是十多年的同袍,他最清楚老朽的为人,做生意向来是地地道道,实实在在的,一分货就给一分钱,不少给,也不多拿。”金光耀听这声音,能不知道是老战友在损自己,可惜他的脸皮比功夫还要强得多。
当年连高宗这样的英雄都被他骗了,以为他是安分守己的老实人。
却不知道金光耀内心深处的打算,整个金家就靠他一个人撑着,天大地大没有自己的性命大,保住自己才是最要紧的买卖,唯有丰郡王看出了他的本质,最后双方同流合污。
“这一次老朽主持的拍卖会,也绝不会像有些拍卖会那样,故意哄抬售价,甚至暗中请托,烘托气氛,让贵宾们买到价高质次的商品。”
“这绝不是老朽的愿望,也不是金玉堂的作风。”
“实实在在做人,地地道买卖才是金家的祖训。”
金光耀不愧是能把琉璃珠卖出宝石价格的人,说起话来也是悦耳动听,让人浑然忘却对方已经是个超过百岁的老人了。
“金家有这么一个祖训吗?”金兮兮听着爷爷的讲话,疑惑道。
“今天我刚加上去的。”平安和金兮兮两人一边在后台欣赏着金族长的演出,一边指指点点。
“平安哥哥真是个令人喜欢的大坏蛋呢。”金兮兮特意靠近了一些,特别是她发现平安并不拒绝她的亲密举动。
“为什么我一定是坏蛋呢?”平安佯装生气的模样,跟这位聪明刁钻的女孩打闹,却引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因为女孩子就喜欢这样坏蛋啊。”
伴随着少年少女的斗嘴,会场的氛围正逐渐变得浓厚起来,不得不说金光耀深谙古典时代的商业之道,那便是卖关子。
你卖得关子越大,顾客们越觉得你手中握有世上真正的好东西,任何一个珠宝商如果不能让对方相信,自己手中的珠宝价值连城,那么是无法将它们卖出超额利润的。
很显然,金族长深谙此道。
“为了让贵宾们买到真正想要,真正价值连城的财宝,而不至于花费过多的银两,我们将对拍卖会进行暗拍!”
“暗拍的规则如下。”
“第一,每一件拍卖品都只能出价一次,有意购买的贵宾请将出价默写在卡牌上,交付给侍从,由我们进行统计,决出最高价格的人,所有人的出价都将保密。”
“第二,每一件拍卖品都将设置最低价,如无人高于底价,则商品流拍。”
“第三,若有出价相同者,则最先出价者胜。”
“第四,拍卖者成功后,将会附在最后的请柬上交给每一个来访的贵宾,七天之内都可以进行交付,若有反悔者,亦可终止交易。”
金光耀一口气将这次拍卖的规则念完,几乎所有的来宾都呆住了。
“我没听错吧。”
“这是拍卖会吗?”
“为什么只能出价一次?”
“这是嫌钱太多,硬推出去不要吗?”
即使会场中心的人乃是大乾最顶级的权贵,最差的人也是一方巨富,各个见多识广,然而今天他们还是被金光耀的暗拍规则给成功整懵了。
没听过有人邀请了大乾最顶级的权贵,却不愿意让他们互相竞争,而是允许暗拍。
没听过有人拍卖了商品,拍卖会还允许他们在七日之内反悔。
没有听过拍卖会连确定是谁买下了宝贝都要严格保密。
但在场的权贵都是聪明人,很快就开始品味到这等暗拍的好处,完全是为了保护权贵们的利益所做。
否则挥金如土的名声传出去,让陛下盯上了怎么办?
你们还不知道我家孙婿的计划,要把你们的钱赚了,还得感谢金家!
金光耀见了众多贵人的表情,心中得意万分。
“若贵宾们没有疑问,老朽就要宣告拍卖会正式开始。”
“我等没有疑问,还请金族长主持拍卖。”
场下的巨商们已经迫不及待,连忙喊道。
“不,这一次拍卖会还有一位贵宾讲话,有请王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