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bsp;   子谦和郭彧异口同声起哄说：“不要不要。”

    我打了一下旁边的子谦说：“你们闭嘴，看热闹不嫌事多。”然后我笑容僵硬地对崇皓说，“九哥，是姜医生吧。”

    子谦拍手道：“哦！就是上次调戏九哥的那个！哎九哥，我都和说了让你防着点他。”他故意阴阳怪气地强调“调戏”二字。

    佳颖立刻兴奋起来：“狗谦可以！”然后用手指比枪，子谦也一样，两个人指向对方，再同时做作地眯起眼biu了一声。

    这是兰裘组合以彰默契的标志动作。

    “佳颖也不是第一天这样了，不是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嘛。而且姜医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本来就喜欢开玩笑啊，不会当真的。”我向佳颖使眼色，让她少说几句，没想到她以为我在帮她，更加肆无忌惮了。

    “对啊小九你怎么这么小气啊，我不就摸了他一下嘛，你难道吃醋了？我看你们两个在我前面聊得那么忘情，我才把你们的头按在一起助攻一下嘛。”

    我没忍住刚要笑出声，子谦和郭彧已经咯咯咯笑得直发颤。

    “哎呦我说月亮你可真行啊，不分场合不分生熟，真是光荣又伟大啊。”

    “我对你只有两个字，够狠！”

    我也无可奈何地看着一脸无辜又得意的佳颖，心里想这个小祖宗胆子也太大了吧。

    崇皓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连声音也大了些，带着往常没有的怒气：“一个不认识的人你都能这么放肆。亦泽有洁癖，这种不是你所认为的洁癖，是一种心理上的强迫症。他平时为了不与别人多触碰连自己诊室的门都不关，几乎从不与别人共用物品，更不要说和别人有这么亲密的肉体接触。”崇皓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不管是陌生的你还是熟悉的我，懂吗？你知道你有多失礼吗？”

    “姜医生有洁癖？”我霎时心里一凉，仔细回忆自己有没有做过不礼貌的举动。

    “本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平时通常都是他自己在注意，可是，”张崇皓又看向佳颖，“你就这么出其不意。”

    “知道了！”佳颖看起来终于乖一点，声音也放低了，“好好好，下次我注意，多注意，不再这么突然了。今天也是我做的不好不应该怎么没礼貌。”突然又现出原形，一脸坏笑地看着张崇皓，“下次不管是把张医生推到别人身上呢，还是把别人推到张医生身上，又或者把张医生和别人推到一起，都要事先经过张医生的同意再做。”

    “无可救药！”张崇皓别过头去。

    “说起洁癖，刚才老裘和我说他也有。”我瞥了一眼身边的裘子谦偷笑。

    “老裘啊，憋说话了，长点心吧。”郭彧哭笑不得，开始唱了一句，“往事不要再提，袜子在我包里。”

    “得得得！我说国宝，郭大爷！这事你不能一直记着啊。”裘子谦连忙用手捂住郭彧的嘴，又拿来桌上的一盒调料，“你不是外企吗，快给我翻译翻译上面写的什么！”

    “你别转移话题！”郭彧笑着说。裘子谦看计划失败了，于是就一把抱住郭彧。

    郭彧一边挣脱他，一边被抓挠得咯咯笑：“我和你们说，高中的时候他刚打完球嫌袜子太臭脚，就把袜子脱下来塞我书包里了！结果我回家一打开书包，我的妈呀！那味道，我妈还以为我掉化粪池里了……”

    我和佳颖都笑得前仰后合，连万年冰山九哥也面露悦色地摇摇头。

    佳颖凑过去大声询问细节，三个人闹成一团，我笑得都快岔气了。

    随着一旁的吵闹声，崇皓突然对我说：“看来亦泽做的不错，你脸色好多了。”

    我笑着用力点点头：“多亏了姜医生，我现在睡眠香胃口棒精神爽，简直不要太好了，我还胖了十斤！有空你替我多多谢谢他。”

    子谦对着外面大吼道：“兰姨快来啊！咱们吃饭吧！”

    吃完饭我才知道，原来这顿饭是给佳颖的送别，她今晚的机票。

    并且只有我刚刚知道。

    佳颖早就收拾好行李了，临走她还抱怨我们给她买的东西太多了。

    刚刚喜悦一瞬间飞到九霄云外。

    一辆车坐不下全部人，郭彧提出留下，自觉地帮兰姨看店。

    子谦开车，我们一起去机场送佳颖离开。我一直都忍住泪水，好让佳颖也不那么难过。直到车里放出一首歌，我才不由自主流了两行泪。

    “That'sjustlife，寻找梦里的未来。That'sjustlife，笑对现实的无奈。不能后退的时候，不再傍徨的时候，永远向前，路一直都在……”

    那是属于子谦的歌。高中时不管在哪里，做些什么，他都一直哼着这首歌。

    这么多年了，他还如此痴迷，仿佛一切都没变过。

    什么都没变，一切都还在，却还是要说一声再见。

    佳颖在登机前叫我的名字，我走上前去拥抱她。

    她在我耳边说：“江江你不要难过啊，我这次会好好的，像我之前和你说的一样，一直都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而且我过几个月就毕业啦，马上就又回来啦。好了好了，我保证再忙也会常联系你们的。”她松开我，用湿热的掌心贴着我的手背，两只眼睛温暖又明亮地看着我说，“我知道江江也在努力，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继续向前走吧。”

    “对了，这个给你。”佳颖边说边把手伸进口袋，“小宁让我给你的，不过让我给折皱了。”

    我将它舒展，好像是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