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杂种,感恩戴德吧。”猩红的双眼让灰袍老道看起来就像是黑夜中的恶魔,细细的血纹像碎片一样从眼角裂开。
“我不是杂种——”血沫从小男孩嘴角滑出,紫金钵中释放的红黑气团充满杀意,将他完全笼罩。
“好在你是个半魔,又还在幼年期。不然我还真不太好得手。”灰袍老道一捋胡须,可怖的脸上挂着慈祥可亲的笑容。紫金钵中的红黑气团交绕,凝成一个个形状奇怪的影子。影子如泼洒一地的朱砂混墨,在流动着的月光下攀上小男孩的头和手。
“除魔卫道?”灰袍老道仿佛听见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右手紫金钵一转,怖人的阴灵嘶叫之声从中传出。清寒的月光从老道头顶泻下,血迹点点的银白胡须随着他的笑而颤动,“我是要吃了你啊,徒儿。”
被剜下一块血肉的肩膀已现白骨,小男孩枯瘦的手臂爆出青筋,深绿色的魔气不断上涌着弥补体内生机的流逝。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浓雾一散,院中传来鼠类咀嚼啃噬的声响。只能看见老道飞扬的道袍和一只悬在空中不断溢出黑气的紫金钵。大郎和母亲看得心惊,听得也胆颤。
“那是……邪祟?”大郎不肯定道。
“你守着你弟妹几个。”朱大婶的声音突然一沉,大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天上的云恰好散开,皎洁的月光下,是溅满鲜血的道袍下摆和一只不断挣扎着的血手。
又小又瘦。
大郎越发心惊,拦住要往外走的母亲:“阿娘,不要中了魔障!”
“什么魔障?”朱大婶像是被院中场景吓得魂飞魄散了般,愣愣道,“是我要害死他的。”
话音未落,院中又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揪得人阵阵心疼。被吸食生机的小男孩骨缩肉萎,四肢蜷缩如婴儿,血污蓬乱的头比起身子显得大极了,模样好笑又诡异。
“我去看看……看看,你好生待着就是。”朱大婶大概从来没这样温声说过话,她紧张地在大郎的手背上拍了又拍,也像是在安慰着自己。
“母亲!”被骄纵宠溺惯了的大郎突然呜咽一声,声音嘶哑道,“我与你同去。”
“你还是个孩子,好好看着你几个姊妹。那小杂种……我去看看就是了。”朱大婶操起一根扫帚,不说二话就往她从来不舍得磕着绊着的长子身上狠狠敲了一下,怒声道,“我是你母亲——”
大郎重重挨了闷棍,捂着吃痛的后背往墙边靠去。他从没被母亲下过这样重的手,肩上是失去知觉了的麻,然后才是像是被打懵了一样的错愕眼神。
提着金丝草扎的大扫帚,身材臃肿的妇人慢慢挪出了屋子。却不想就在她踏出屋子后,背靠着窗户的高大青年面色发青,两颊都是僵硬的苍白。
朱大婶飞起一扫帚砸在灰袍老道的头上,大喊道:“抓贼啦!失火啦!”嘶吼声有如杀猪。
“小崽子你别动。”她一扭一扭颠颠走路的样子模样滑稽,满头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看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灰袍老道略微吃惊:“你还没死?”旋即一掌轰出,要把这不识好歹的蠢妇劈死。
“婶婶……”小男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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