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旭州与范冬娥原没有什么交集,至多也就和她兄长结了个狐朋狗友的交情,去过府上几次。可偏不知这位连当朝宰相都赞誉过其有“林下之风”的神都贵女,何至于看上个他这么个只有皮相好的绣花枕头。
“冬娥见过王爷。”范冬娥施施一礼,温声道,“郡主看着不大好,不知是不是惹了风寒。只是她身边没有人,还望王爷去看顾看顾。”
“辛苦范姑娘了。”许旭州微微蹙眉,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范冬娥轻轻笑了一下,这个细微的表情并没有被他注意到。
好在宴席将尽,厅中歌舞丝竹,众宾客皆欢饮投壶为乐,并没怎么注意这边。
“麻烦范姑娘了。清珑胎里不足,自小身体孱弱,都是奶娘照顾着养在别苑里,没什么玩伴。所以性子孤僻了些,不爱与生人说话,若是行为言语冒犯了姑娘,还请见谅。”许旭州难得说一次人话,虽只是些场面话,倒让范冬娥觉得越发觉得他是痴情之人。都说蜀王轻浮不庄、奢侈滥情,可惜了一副好相貌。
她却相信那只是表面上的伪装。不然为何红颜知己无数,他却只往府里带过一个清高的谢宛,甚至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妻妾。为何只是一个母亲不详、毫无背景的孩子就值得他如此小心看护,甚至为其求了郡主的封号。
少年的范冬娥也做过梦,她的梦里是那个鸡鸣时就起早在她家校场练刀的冷峻少年。
可惜少年从来没注意过她,少年人前爱笑,还夸过她做的香囊。她当时高兴了好久,以为自己在他眼中是特别的。却原来少年说过好多这样的话,身边也有好多漂亮的姑娘。
皇后娘娘说他举止轻浮,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范冬娥的眼里,分明只有一个爱皱眉不爱笑的少年。
她性情温雅贤淑,却也不是任人摆弄的棋子。
好歹身份摆在那里,无论行事如何荒诞不羁,蜀王还是蜀王。皇帝要给他赐一个身份高贵的正妃,皇后要笼络他。
她知道皇帝不愿朝臣之女与蜀王有所联系,她还知道皇后不愿他尚主。她要嫁给那个少年,所以她要自己去谋。
她还想看看,那个少年真正笑起来的样子,是不是更好看。
“清珑,哪里不舒服?”许仙仙能从声音中想象出狐狸王毫无表演痕迹的满脸关切。
“父王,我有些头晕。”她听着方向,装模作样地扯住了许旭州的袖子,怯怯闪到他身后。
“范姑娘,照顾不周。还请代我向令兄赔罪。”许旭州礼貌一笑。
“王爷客气了,还是郡主的身子最重要。今日本是为郡主庆生而来,只可惜没与郡主说上几句话。”范冬娥的声音温和却不绵软,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你瞎了。”这句话如果再把尾音提高拖长一点,绝对是市井流氓挑衅人的好话。
“我瞎了。”被挑衅的许仙仙承认道。
“你哪只眼瞎了?”这话越听越奇怪,两个人的表情却都很严肃。
“左眼——”
“哦。”独眼龙也好歹还有一只眼。
“——和右眼。”许仙仙补充道。
许旭州一时语塞。
“我知道你知道。”许仙仙说,“我知道你知道很多事情,所以这件事情我猜你也知道。”
“什么事情?”许旭州想扶着她,一伸手差点没被甩个大嘴巴子,只好提醒道,“台阶。”
“就是这件事情啊。”许仙仙听了听周围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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