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响过,已是用晚膳的时辰。
绿浮轻轻叩了两下门,没有应答,自言了一句“想是王爷和郡主太久未见,一叙往事,伤感凄凉触了情也未可知。”
白衣侍女冷言冷语道:“怕不是打起来了。”
“莲琼,你……”绿浮嗔怪一声,轻轻笑道,“整天摆弄些花花草草的,倒也还是这么个性子。你不是去看着收茶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我是许旭州的属下,只听命于他。”莲琼仿佛毫不在意直呼王爷的名讳,瞥了一眼紧闭的大门,一掌劈向了绿浮的胸口。
绿浮侧身一转,两道凌厉刀罡将她方才站的地方劈出了个不深不浅的十字。
绿浮和莲琼对视一眼,莲琼脸上满是“看,我说中了吧”的表情。绿浮倒是有些担忧,她担忧的自然不是许旭州,而是那颇合她眼缘的小郡主。
“王爷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吧。”绿浮想到那几个被打瘪了脑袋扔在茅坑里的纨绔子,再安慰自己一句道。
“总归是亲女儿,闹着玩玩——”莲琼漫不经心道,话音未落就听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呵,我与清珑活动活动筋骨。”房门吱呀一开,只见王爷一脚勾着个缠枝莲纹玉堂春,双手各二指还压着两把尖刀,两腕压着往外一旋,再按下往中间一合。
“哐当”一声,两把刀撞在一起。
许仙仙垂头丧气地收了刀,看到门外两人,嘴上却不得不敷衍道:“多谢父王指点。”
“好说,”许旭州一挑眉,颇为可惜道,“绿浮啊绿浮,我就说过你就不该摆一对玉堂春在屋子里。我就是两只脚也只勾得住一只。现在单了,也正好,才配得上我屋子里的东西。”
极尽奢华的蜀王有个癖好,什么玩器珍品都不喜欢成双成对的。倒不是说天下独一件,那是皇帝老儿的规格。
据说这个爱单着的癖好,是他在神都那些日子养成的。
曾经有人送了他一对手中把玩的狮子头核桃,难得凑成一对。世子殿下竟道:“本世子都还只身一人,它怎么能成双的?”随即将核桃砸了一只,剩下那个留着,也不知还能干什么。
当时都说蜀王府的世子十天里九天醉着,还有一天是约莫是大醉不醒。
也就这对玉堂春,是皇帝御赐的手笔,颜色确实不错。
本想着眼不见心不烦,一个摆在花几上,一个藏在百宝架最边上。怎料这刀走得尖酸,两只玉堂春都齐齐滚落。
于是就有了下面这番情景。
“这么多年未见,清珑与我想必生分了。蜀王府人丁稀少,子嗣单薄。吃饭从来就是本王一个人,不知道清珑愿不愿意同父王一起用膳?”许旭州听着是言语恳切,眼中甚至有期盼之色。
面对别人的任何邀请,许仙仙向来都是下意识就想拒绝。然而用晚膳这种事情……她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许旭州一再保证只是些清粥小菜,没什么别的花样,菜式从简。许仙仙是真的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同样一个人,五年前和五年后的差别怎么会这么大。
但不变的是,她这便宜爹爹,长了一张漂亮的狐狸脸,心思难测手腕多也像只狐狸。
干脆叫狐狸王好了。
许仙仙一边扒着碗里和她脸一样绿的芦笋,一边暗骂狐狸王这副“父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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